洛阳城郊设品玉楼,为天下第一庄——望海山庄所建,望海山庄在此举办品玉宴,邀天下能工巧匠齐聚一堂,品玉鉴玉,切磋工技和眼力,三年一度,为期三日,其中脱颖而出的能人异士便可以成为望海山庄的入幕之宾。
“望海山庄不愧是天下第一庄,你瞧这品玉楼的牌匾,啧啧,真是豪气。”岑留站在品玉楼的大门口忍不住称奇。
品玉楼三层楼高,依山傍水,门面以白玉为地,红玛瑙为廊,金漆游龙抱柱吐珠,楼阁琉璃顶,朱雀振翅居其中,阆苑瑶台,雕栏玉砌,一丈整翡牌匾雕琢,不见瑕疵,品玉楼三字祥云围绕,天宫在上,琼楼玉宇,此等翡玉,怕是世间难寻第二块,竟然拿来做牌匾,风吹日晒,暴殄天物。
众人熙熙攘攘围聚在品玉楼护河之外,护河长桥30丈,红漆金柱,遥遥可见门前红白玉牡丹浮雕影壁。
岑留不与众人挤在一起,他们已经过了护河桥,由仆从引领着进了品玉楼,不必答那入楼题。
“到底有故人相熟就是好,我还真是喜欢这特别对待的感觉。”
“喜欢的话,把你留在这,不是更好。”七浔腰间挂着玉牌,很多年前,有人将这玉牌送予,执此玉牌,为望海山庄客卿。
两人的对话在空旷的长廊上带起阵阵回音,像敲打玉石的清脆,日光透过黄绿色琉璃屏风,映在地上五彩斑斓的光,长廊两侧相同间距摆放着独山玉雕,俏色镂冰雕琼,如浑然天成。
“前面就是客议厅,品玉宴还没有开始,二位可以先在此处欣赏玉雕,待品玉宴开始,我再来引领二位。”
仆从垂首恭敬地说道,并鞠了一躬,快步退离,动作进退皆宜,不卑不亢。
“到底是世家大族的风范,果真不一般。”岑留撸了自己的袖子,大有一副准备认真品鉴玉雕的姿态。
“你是不是还没醒酒,话这样多。”七浔笑道,“我还以为你只对草药有兴趣,一向看不上珠玉这等庸俗玩意。”
岑留停留在一座半人高,一人抱宽的玉雕前,这座玉雕,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分明就是品玉楼本身,独山玉以俏色著称,这块多色独山玉,青黑为山,白为楼,绿为树,云蒸霞蔚,青松山头,河中游鲤,连牌匾上的精细图案都与外面他看到的毫无二致,巧夺天工。
不禁感叹,“非也,非也,我看不上的是珠玉么?是庸俗玩意,这等珍宝,和俗就没半点关系啦!”
七浔走到他身边,这玉雕品玉楼,楼阁后面水榭园林,花繁草茂,一缕清泉自花飞花谢之间倾泻而下,翠竹落英,鱼戏绿波。
“你说,到底是先有品玉楼雕,还是先有品玉楼呢?”七浔状似无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岑留想了想,指了指两步远的黑白独山玉雕,黑色为地,白色为鹤,正振翅欲飞,双翅伸展,羽毛根根分明,“你说,是先有白鹤玉雕,还是先有白鹤呢?”
两人正聊着,大门处忽而一股风吹来,一男一女随着仆从走进来,好似地面都震了一震,逆光散去,二人装扮奇异,皆扎着两条乌黑的辫子搭在肩上的皮甲上,男子眉目粗犷,肤色黝黑,身材高大,耳戴金环,腰间配方形长刀,脚蹬乌皮靴,女子头戴黄玛瑙额饰,飞眉入鬓,面庞如刀切斧削般凌厉。
这二人与七浔岑留擦肩而过,审视的双眼淡淡扫过,不过双十的年纪,鹰一般的傲然锐利。
“是辽东人?”岑留附在七浔耳边悄声问道。
“怎么?没见过。”七浔笑了笑,仆从这时上前来,“两位,可以前往客议厅了。”
“角儿齐了,咱们也该走了。”七浔戴好帷帽,淡金色的帽帷敛了如光芳华。
客议厅铺梅子青釉地砖,绘彩金图腾,光可鉴人。蝉翼织金薄纱帐,华凤露锁玉珠帘,厅中有八墙八柱,每一柱皆有玉龙缠绕,每一墙均摆满奇珍异宝,众人围坐一圈在厅堂中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