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无数人也抬起的手臂。
暴虐的气息从这个人穿到其他人身上,仿佛是一场滚烫的泥石流,从山顶席卷到山脚,奔涌迟迟不熄。
眼前的情况让海曼想起了在奥特海堡的场景,那时候的班普思身影和这个人重合,但跟随的囚徒的身影却不能和下面的人重合,因为那时候的囚犯还是有理智的。
“你们这是杀人。”桑塔纳说道,声音从角落发出。
“杀人?”这个人又盯着欧博仁,眼中藏着怒火,像是被人戏耍后的神情。“圣灵教会也是在杀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活活饿死了!饿死了!因为圣灵教会啊,圣灵教会啊!我得到魔法有错吗?”
欧博仁怔了怔,他意识到他和底下的人是有共性的,虽然他是魔法师,但都被仇恨调动了。
或许底下的人心中自有一位罪恶裁决者,他们追随的罪恶裁决者,绝不是海曼。心中的罪恶裁决者强大如天神,能帮助他们达成渴求、逃避的梦想,宣泄出心中的仇恨,由他来领导一场原本不可能的行动。
桑塔纳咬着牙齿注视着恍若一场**的暴行,坚实的面容仿佛被眼前这场对话撕裂了,心中的困惑不可解释。他们真实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杀人、为了虚无缥缈的魔法吗?还是为了生存?
他攥紧手心,看向海曼,抿了抿嘴唇。
瞧桑塔纳的面部表情是焦虑又暴躁,等注视到他的眼睛才会看到他其实冷静又镇定,慌张是他的外在,严肃是他的外在。他想的是其它事,却问道:“只有暴力能止暴力吗?”
“不知道。”海曼摇摇头。
站立在灰蓝色高空下的海曼认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但他知道一点桑塔纳想知道什么,知道一点其他人想知道什么,所以他对桑塔纳说:“要是你的暴力强大,效率会很高,应该说暴力是最简单的方式,不用动脑筋了。”
“我要是现在有能力压抑一切暴力的暴力,是不是就不会见到眼前的场景了?”
“是的,你便能将眼前的人杀完了。”海曼轻轻说,不带一点感情。
“你真冷酷。”
“因为你没有,我才会这么说。”
海曼侧了侧脸,见到魔法泉涌已经不见血色了,也不见水,显出冬日的洁净来。他可不认为是没有人的血液溅到里面了,他想,或许是都被人喝完了,才会那么干净。
“你们有武器吗?”欧博仁问道,朝着天空上开了一枪。
“有啊,魔法是我们的武器。”
“还有吗?”
“没了。”这个人慌里慌张地四处看,仿佛想要再找个答案,或者是找个人能告诉他答案。
那么多的人全都沉默了,沉默地看来看去,沉默地低下头,神情纠结又扭捏,比孩童还要无助,像是在等下一声枪响,然后他们就会像一群受惊的鸟儿飞走。
只有寒冷。
海曼处在这个压抑的氛围内,想到童年的经历,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在等着他说话,此时居然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等着他说话。
“你们将水喝完了吗?”海曼轻声问道,握着枪的手发着抖,全身战栗了一瞬。他看向其中一个人,两人像是闲聊一样展开了一句平淡的对话。
“水?”
“啊,魔法泉涌的水。”
“喝完了。”
海曼看向魔法泉涌,又问:“血也是吗?”
“是啊,也喝完了,水和血都混在一起了,怎么能不喝完呢?”
“洗洗吧。”海曼想不到说什么了。
“什么?”
“洗洗吧,将魔法泉涌洗洗吧,吃过饭不是会洗洗碟子吗?喝完水不是会洗洗杯子吗?洗洗吧,既然你们喝完了魔法泉涌的水,应该洗洗吧,洗洗吧。”
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海曼,包括桑塔纳和欧博仁,一些人认为这个人傻了,为何要说脱离此时状态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