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到什么时候了?”海曼问道,双目瞧着席恩黑乎乎的脸和脏兮兮的衣服,两簇亚麻色的头发调皮地露在帽子外面,外套的深棕色领口粘满了飞灰。在心里暗自对应着自己的一副鬼样子,不知为何,海曼有些想笑。
“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大截,不着急。”席恩不知道看向何处得到了这个不太靠谱的结论。
海曼没有往他的后背看,也不知道席恩是如何忍受虫子的血液在身上粘那么久的。海曼幽幽叹了口气,布满灰尘的双手捧着那块得之不易的金属,露出舒心的笑容。
“还能看到飞机吗?”席恩抬头四处观望,眼睛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微微闭合,摆脱凉飕飕的仓库后,舒服地在太阳下晃了晃头。
海曼摇摇头说:“逃脱了吧。”
“我也这么认为。”
席恩将三号仓库偷出来的钢铁捧在手中擦拭半天,终于是将它的表面擦的比脸还要整洁不少,他板着一张脸亲近地吻了吻它,热烈地表达即使它的心是金属自己也会用火热的内心来融化它。
两个人都认为时间还早,太阳还跟个催命鬼似的紧紧跟在人后面,一直催促着已经忙的不可开交的劳工们,一张张饱受太阳热爱的黝黑面孔既期盼又躲避着太阳的落山,他们已经被日子压得喘不过气了,盼来盼去只能盼来太阳的升降。
躲避着大街上的人群,两个人悄**地绕了回去,此时鸟儿已经提前归家。今日的席恩格外得到小动物的照顾,一只从酒馆上方飞来的鸟将席恩的头当成了窝躺了下来。
席恩也不是好惹的,他什么也没有做,以不变应万变,静静等到鸟儿酒醒后东倒西歪地离开,他则与海曼面对面站在一颗笔直的青松树下安静地对视。
“海曼,我体会到了一种感受。”等鸟离“家”后,席恩取下帽子发现上面有一滩可疑的黑灰色痕迹,还是流体,他想那不是鸟喝醉后的呕吐物。
“做母亲的感受吗?”海曼也看到了帽子上的痕迹,“有时候小婴儿就是如此,它们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哦,只管自己。”
“不是。”席恩无所谓地将帽子重现戴上,洒脱地拍拍刚被蹿过的花猫抓了一道的衣摆,四目相对半天,叹息了两声后慢吞吞地接着说:“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他木讷的眼神里含着严肃的困惑,看上去就像个被为情所困住的小青年,或许一朵鲜艳的玫瑰花能解决他的难题。
“好感受。”事实上,海曼也有这样的一种感受,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席恩略带惆怅的僵硬脸颊,这种说不上来的感受更加强烈了。
席恩躲过要来安慰他的老婆婆,看来路边的老婆婆也知道他正为“情"所困。席恩好心地搀扶她一把,然后摸摸自己的头说:“或许是因为我渴了。”
他说完,海曼居然能从那张脸上看出来困惑一去而空的惊喜感。
“没错,我渴了,很多时候我都是这样,口渴让我心情郁闷,可我又不感觉口渴,不知道口渴,总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困惑,一种挥之不去的惆怅。”席恩像是治好了绝症那般喜悦和不敢置信。
“真相大白,值得庆祝!”海曼说。
“嗯,既然口渴那便去喝酒吧。”他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海曼摇摇头说:“不,我不喝酒。”
席恩才不会理会海曼说了什么,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张口就说:“我们去‘烈烧’吧,就这么定了,这家酒馆非常热闹,人总是很多。”
海曼再一次地说:“席恩,你应该听我说,我不喝酒。”
“为什么?”
“保持头脑清醒是重要的,事实上,从小到大我未喝过酒。我见过无数因为喝醉酒的人酿成的惨祸,妻离子散、流落他乡的人不在少数。嗯,已成常态。”
“是他们不懂得控制自己。”在这一刻,席恩的眼神冰冷又木讷,“谁不能控制自己,谁就会被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