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葛瑞思回家后,海曼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居住的地方不大但也不小,就像洒满沙子后的木桶总还有空余添加水,海曼是有自己的独立空间的。
“你坐,孩子们中午才会回来。”葛瑞思说完,提着小篮子走进了厨房,将小篮子放进厨房里又走了出来。
“海曼,你在一边等着。”她利索地挽起袖子。
葛瑞斯是个干活细致的女人,并且极度爱洁,从她做饭的各项活动中就能窥探一番。
她穿好围裙走进厨房前先会用“红杏”牌肥皂认认真真地洗一遍手,十个手指交叉着用绵密的泡沫仔细搓捻着,手心和手背单独用拇指和食指揉搓。一种彻底的清洁进行完后,她会在一旁等着手上的水蒸发干,这段时间内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
“海曼。”她叫他,这让海曼身处在这个家中更加不具有真切的实感。
海曼难得感受到女性的温暖,这个称呼漫不经心,十分的随意,却是海曼听过最柔和的,语调轻淡却蕴含感情。毫无疑问,葛瑞斯是一个优秀温柔的母亲,这一点绝对不能从她丑陋的外表上看出来。
“在。”海曼不由自主地站起来,难以想象他竟然被一声呼唤给摄了心魄。
“怎么了?葛瑞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开开窗户吧。我需要你帮我打开窗户。”葛瑞斯非常愉快地指了指厨房和餐室的窗户,要求新来的海曼帮助她。
葛瑞斯的家有两层,第一层布置着厨房、客厅、阳台和餐室,三者没有隔离,都在一个大空间内,只不过会有透明的玻璃门来分割。二楼是卧室,也是每个人的独立空间,海曼的卧室也会在那里。
海曼点点头,迅速将每一扇的窗户都打开,黄色的烟雾瞬间涌进了屋内,除了呛人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花香,这点不足以掩盖熏人的味道。葛瑞斯在房子的一圈种了各种鲜花,香气弥漫格外突兀。
海曼站在窗户边往外看,一辆辆的甲壳虫车停靠在街角,女王的专属卫队在街道上巡逻着,装满面包的脚踏车挨家挨户为顾客派送着面包,进入眼中的人都是陌生人。
打开完所有的窗户后,海曼又坐回了原处。手边是一盒未开封的铁罐饼干,碟子里放着的焦糖杏仁在他的前方。他无聊地坐在餐室里看着葛瑞斯做饭,顺便看一看这间屋子的布局。
幸亏葛瑞斯只专注于眼前的事情,要不然海曼的行为要变成了一种无形的鞭策了,再怎么样做饭的人喂饱等待人的肚子才是主要的。
干干净净的房子,一点也没有特别之处。米黄色的柔和感桌布铺在每一张的桌面上,纱质的蕾丝镂空映出红枣般的桌色,又整齐又和谐,就像是葛瑞思的内心一样柔软。
白色中带有浅蓝的地板擦得一尘不染,仿佛是一面来自深海的精子,阳台放着棕色藤曼编织的小秋千,秋千上放着一只毛绒的熊,除了秋千上,壁炉上也有一只。
海曼的视线往回移,接着看葛瑞思。
葛瑞斯做饭过程中也很有意思,她会洗很多遍的手。比如,切好红辣椒后,她会洗洗菜刀然后再切青辣椒,一点点的米黄色辣椒籽溅到石板上时,她会拿抹布细细擦掉,将抹布放回原处后又会洗一次手,将食材下锅前也会洗。
这顿饭下来,海曼已经数不清葛瑞斯洗了多少次手了。
要不是海曼在一边看着她切菜揉面团,他都要以为葛瑞斯做的是自己的手了!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平时没有洁癖,到了厨房却一点都不能见脏乱。
要问身为观看人的海曼什么感觉,他只能说:漫长,见了鬼的漫长。
任是谁做饭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一上午的时间都用来做饭了。
葛瑞斯从厨房里走出来时,海曼还以为她是从狱中走了出来,太艰难了。
“你还坐在这里呢,不过,我今天很快。”她咕哝着,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