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将篮子放回车座上,双手握紧手电筒,冒着大雨再次走到门前,双脚陷进淤泥中艰难的移动。他沿着进来的铁门方向拐,顺着走出门。
看到门外的场景,他意识到,这路真是走不了了。
黑夜将从天而降的连成一片的颗粒水滴罩了件隐形外衣,只在海曼手电筒扫过的时候能见到针状的连线,在无风的时候笔直地接连而下。
落下的雨水在地上形成铺天盖地的威势,像一群黑蚂蚁大军发动的进攻,顺着下坡滚流而走,在倾斜的坡度上展开了一场关于发动泥石流的申告,由此产生了两方的派别:反对方深入地底与河水汇合,赞同方猛烈进攻将土地存在过的痕迹掩埋。
在海曼右前方已经积了一大滩的水,成了个小水池,雨水砸在里面,或许那是惨败雨水的尸体。而在他的脚边是一堆的水果。
雨水已然将水果原本坚硬的地表浸软,一滴一滴的水珠落在上面,连泥土都能被砸得飞溅起来。地表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被塑造得变化多样,一会坑坑巴巴,一会平平整整,却没有很大的水坑。海曼踩在上面,泥土都要将他的腿吸进去。
海曼费力地走着,雨水将身后的脚印掩埋住,他疑惑地转了转头,停下来,因为他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恶臭的坏东西正在土地上肆意生长。
悄无声息。
海曼往四周看了看,拿着手电筒照了照那堆被泥覆盖着的水果,顺着那处又往前照了照。前方也零星地散布着几个。正前方猛地滚下来一个圆形的东西,海曼看不清,猜想应该也是被雨水冲刷下的水果。
他皱着眉,用鞋子踩一踩脚边的水果,触感有些不对,简直像踩在稀软的泥土上。
海曼低下头仔细瞧了瞧,但雨太大了,他还是看不真切。
将斗篷理了理,半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拨了拨被泥糊住的橘子。
结果没有拨动,它像在粘在了地上,海曼犹豫不定,他感到这些水果有些不对劲,咬咬牙摘掉手套拿食指戳了戳,一下就将橘子戳烂了。
这个橘子已将腐烂完了。
他站起来,将手电筒往左移了移,再次照在那一堆水果上。
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地上的水果已被雨水打的稀巴烂。每一个都是腐烂的,对于这么大的雨来说这是轻而易举。腐烂的水果和泥土混在一起,散发着浓郁的臭气。
“什么东西。”
海曼嘴里嘀咕一声,用手套擦擦手指。拿着手电筒往前走,想要再去看看。他将手电筒往前照,这时从上坡又滚落了几个水果,这绝对是新鲜的。
海曼躲了躲,等到水果掉落在身旁,拿鞋子轻轻捻了捻。
果然,降落的水果已经全都是坏了的。好像只要掉到海曼身边,水果就会立即腐烂,连一眨眼的功夫也没有,他简直成了个令水果退避三舍的瘟神。
雨越来越大,上坡的路全都是稀烂的泥土。
海曼瞧着自己的裤腿,不打算再往前走。看这种情况,一定是不能离开了。
“希望有密道吧。”海曼盯着脚边发绿的橘子说道。
他转过身,快速行走,走进门里,他深深喘了喘气,闭上眼休息了几秒钟。
举着手电筒四处照着,海曼在不远处找到了威廉丢下的苹果。
他俯下身,轻轻呼吸。刚想拿手指再碰一碰,就看到一只只白色的肉虫子从苹果里钻出来,紧接着是一只坚硬外壳的黑虫子,原先完整的苹果已经只剩下个核。
海曼快速起身,甩甩手,再鞋子在泥地里磨一磨,用手电筒往四周照着,试探地呼喊,“谁,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越来越大的雨声。
他慢慢在泥土里往前走着,想不通为什么门里面也是泥地。
手电筒的光反射了,终于,屹立在黑暗中的城堡完完整整地在海曼眼前重现。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