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渡口,怎么可能过得去?
“闭上眼,往前直走。”
戴月望着空茫的河面,产生一丝无端的恐惧,她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一具泡得发白的浮尸,变形的五官看上去却有些熟悉……是她自己的脸?!
一股凉气直冲戴月背脊。
“不想死的话,别睁眼。”
河水浸湿了她的鞋面,戴月在一片漆黑里缓步前行。水位逐渐漫过膝盖,戴月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这是什么东西!她几乎快要跳起来,手死死抓住剑柄。
四肢百骸所有的灵力都消失殆尽,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凡人。
水位漫过胸口,一股不属于她的怨毒和浓烈的恨意在心里如荒草般蔓延,探路的手摸到了丝丝缕缕浮在水中的东西,是水草?
不对,这是头发。
无穷无尽的头发,自发地缠绕在她身上,戴月感到前所未有的阻力,仿佛身后拖着一大串东西。人在黑暗中对于时间流速的感知十分不敏锐,戴月的下巴已经碰到水面,再往前走她可能会……
她的脖子被头发缠紧,手却摸到一张冰凉的脸,“前辈……?”她吐出气泡,摸到的脸却动了动,仿佛咧开了一个笑。
肺里的空气被水挤出来,正当戴月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水位降低了。
她大口喘气,像溺水的鱼。
“到了。”
戴月睁开眼睛,几乎以为来到了阿鼻地狱。残破的躯体随意地摆在路边,四处都是飞溅的血迹,浓重的腥味充斥着鼻腔。
整个南城区,除了她自己,全部都是死人。
一大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戴月忙躲在柴草堆里。
纷飞的纸钱如满天雪片,披麻戴孝的鬼影抬着一架纯黑棺椁。送葬队尾缀行一个黑袍人,与前方惨白的队伍格格不入。
黑袍人突然一顿,血红的眼睛与戴月对视。
湿透的外衫粘附在身上,刺骨的冷。
“它发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