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砚摸了摸鼻子,指着地上的坑,“王爷,这里有点发现。”
“过去看看。”
林霜迟心心念念着案子,也没注意到萧眠舟的动作,从他怀里挣脱开,便往前走过去。
河边湿润的地面,被挖出一个小坑。
里面是一张血淋淋的头皮,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能拿出来吗?”林霜迟拧着眉头问道。
玄砚点头,从旁边折来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把那块头皮挑起,并放到地上。
突然,他“咦”了一声,“林姑娘,坑里还有画。”
“一起拿出来。”林霜迟道。
玄砚便用两根手指捏着画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同样铺在地面上。
林霜迟从随身小布袋里掏出工具,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
头皮边缘的痕迹粗糙而不规则,应该被水泡过,整块皮已经泛白肿起,还有些蛆虫爬来爬去,说不出的恶心。再看那些画,用的都是普通画纸,由于被垫在一整张头皮下,纸张上已经被血水浸透。但依稀能辨认出,画上的人是容貌姣好的女子。
林霜迟看了看,确定不是李千兰和陆姨娘,便问:“你们认识这女子吗?”
萧眠舟和玄砚一起走上前。
玄砚眯着眼看了半晌,摇头,“不认识。不过,凶手画这个画像,是什么目的?难道这是他接下来要动手的目标?”
“暂时不清楚。”林霜迟若有所思道,“回去得查查,这女子是何人。”
玄砚点点头,记在心里。
这时,钟延也走了过来,“林姑娘,可是有了发现?啊……这,这是怎么来的?”
他被吓得当场跳起,多少都有些惊魂未定。
萧眠舟却问:“近日,京城里一共发生了几起被剥头皮的案件?”
钟延一怔,“就,就两起啊。一个是烟雨楼的李千兰,一个是顾开宇府上的陆姨娘。”
“那些人的头皮都找到了?”萧眠舟又问。
钟延摇头,“没找到。这,莫不是就是其中一个人的头,头皮?”
“说不准。”回答他的是低头验看的林霜迟。
片刻后,她停下手,说道:“把季关带过来。我要问他一些事情。”
季关很快就被带过来。
当看到地上血淋淋的头皮时,他尖叫了一声,身子瘫软在地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被害者被凶手剥走的头皮。”林霜迟走到河边,边洗手边问,“脂粉铺的老板有没有告诉你,那些香粉都是卖给谁的?”
季关愣住,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那人给你的香粉里,掺进了不干净的药?”
季关仍旧摇头,哭喊,“草民对此一无所知啊。草民只是为了赚钱,才会遵从对方的意思,把香粉放在脂粉铺售卖。拿到钱后,其他根本就不在草民的考虑范围内。”
钟延恶狠狠道:“如果那人是凶手,那你就是百折不扣的帮凶,下半辈子的牢狱足够你吃的了。识趣的话,最好将功赎罪。本官看在你自首的份儿上,兴许还能给你少判几年。”
季关脸上浮现绝望,爬过去,抓住钟延的衣摆,“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草民只在这里看过几本书,又拿走一些香粉,怎么就成帮凶了?草民是冤枉的啊。”
“你认识李千兰吗?”林霜迟突然问了一句。
季关瞳孔一缩,脸上是还没收起的惊愕。
“你认识贺姬吗?”林霜迟又追问道。
连着两个问题,季关的神色从愕然变成惊恐,若再说不认识,似乎也说不过去。
“你认识她们。”林霜迟冷冰冰地下了结论,“你极力想否认,脸上的表情却将你出卖了。事到如今,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季关忽觉手脚冰冷,一股名叫绝望的潮水将他慢慢淹没,窒息又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