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被他吼得身子抖了抖,笑容也变得勉强,“大人,楼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虽说李明云是花魁,但也不能不接客啊,您说是吧?”
“你强迫她了?”
“没有,没有……”
王妈妈忙不迭否认,可眼神闪躲着,就是不敢看她。
林霜迟微微眯眼,目光在她故作镇定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她掐着衣摆的手指上。
紧张,心虚……
这个王妈妈有问题。
林霜迟心中有了数儿,话音陡然一转,“在李明云没被赎身之前,可有什么相好?”
“没有吧?”
“有还是没有?”冷冷的问话,却让王妈妈觉得这气势比那笑眯眯的公子更可怕。
王妈妈颤抖着身子,低着头,“没有!真的没有!”
“既然没有,你抖什么?”说话的是沉默许久的萧眠舟。
王妈妈怔住,见他一身贵气,眸光凌厉,纵使坐着都比其他两人气势更凛然,便知道这是个更加得罪不起的人物。
她暗叹倒霉,哭丧着脸道:“这位大人……”
“不得放肆!”钟延怒喝,“这是宣王爷!”
王妈妈哪里见过这样的大人物,当即被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奴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宣王大驾,该死!实在是该死!”
萧眠舟墨眸微沉,“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不许有半点隐瞒。”
“是,是,奴家知道了。”有萧眠舟亲自坐镇,王妈妈也不敢再耍滑头,老老实实道,“奴家想起来了,李明云被赎身之前,曾经有过一个老相好……”
“刚才为何隐瞒?”钟延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王妈妈身子一僵,无比懊恼,“王爷,大人,奴家不是有意隐瞒的。本来,楼里的花魁跟外面的男人好上了,又不是光彩的事。更何况,那个男人条件还很差,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的,奴家也是害怕被人耻笑啊!”
“再后来,李明云被赎身,给她赎身的那位老爷严令禁止奴家等人说起这些事,奴家也不敢阳奉阴违。否则,奴家在京城都待不下去了。”
林霜迟便问,“与她相好的男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男人名叫王斌,一年前来到杏花楼附近流浪。据说,李明云出外时,时不时会给他带点馒头包子之类。一来二去间,两人就好起来了。为此,奴家还经常责骂李明云,一度把她关起来,又派人去挑拨两人的关系,不准他们相见。”
“后来,王斌很久都没见到李明云,似乎真的以为她攀上高枝,抛弃了自己,没多久就不在杏花楼附近出现过了。奴家听说,他是心灰意冷,离开京城了。”
“你觉得,他当真离开了吗?”林霜迟问道。
王妈妈点头,“如果他还在京城,不可能不来找李明云的吧?”
“你不是说,他被伤了心了?”
“这……这倒也是……”
萧眠舟忽然插嘴,“李明云对王斌的感情如何?”
王妈妈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王爷,一看您就不懂。青楼里的女子哪有什么真情?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只有那些能把她们赎出去的男人,才是她们眼里的真情。”
被一个老鸨当面嘲讽“不懂感情”,萧眠舟的脸几乎沉得能滴出墨水。
林霜迟与钟延想笑又不敢笑,憋得甚是痛苦。
王妈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张脸青紫交错,忙不迭地磕头赔罪,“王爷,奴家有罪,哪怕您不懂感情也不该妄议您。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哈哈哈……”
她不解释还好,一这么解释,钟延彻底憋不住了,当场大笑出声。
萧眠舟的脸色更黑了,再一抬头,看到林霜迟明媚张扬的笑容时,忽然怔住,心里那股憋闷的气就顺了过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