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景元帝听完自己儿子的话,不敢置信道:“你确定,林家那丫头脑子正常的?哪有人离开浑水后,还想着再去趟一遍的?”
“……”
萧眠舟认真地解释,“她跟别人不一样。”
“行了,朕知道你的意思。”景元帝震惊归震惊,但也不会真去数落什么,只是摇头道,“皇儿,朕只问你,你是什么想法?”
萧眠舟沉吟片刻,便道:“儿臣与林姑娘的想法一致。顾家势力庞大,党羽众多,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撼动的。倒不如按照朝廷法度去办事,该谁进天牢就让谁进天牢。”
景元帝愣住,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儿子一样。
片刻后,他才压住满腔的震惊,一本正经道:“这些道理,也是林家那丫头跟你说的?”
“不是。”萧眠舟知道他担心什么,连忙表态,“儿臣虽不怎么管朝廷中的事,但多少都知道顾家人的行事作风。此事与旁人无关。”
景元帝才彻底松了口气。
若是林霜迟在他儿子面前搬弄是非,并试图干预朝政,那他需要采取些必要手段,提前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萌芽阶段。
“跟朕去看看,林家那丫头还能找出什么新的线索。”
景元帝从御案后走出来,正要与萧眠舟一起往外走,却见玄砚飞奔而来,周身的血腥味浓郁得遮掩不住。
萧眠舟神色微变,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王爷,林姑娘受了重伤,属下已经请御医……”
没等他说完,萧眠舟已经一阵风似的掠出御书房,“人在哪儿,带路!”
玄砚愣了一下,又被景元帝呵斥了一声,连忙跑到前面。
由于林霜迟受伤严重,并且失血过多,玄砚直接把人送去最近的宫殿,并派一部分可靠的兄弟把守着,以防凶手再来害人。等请来御医后,他才马不停蹄地去找萧眠舟,甚至已经做好被处罚的准备。
此刻,看到宫女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走出来,萧眠舟周身气息冷沉到了极点,想进去看看林霜迟的情况,但又害怕耽误御医治疗,急得在门口打转。
景元帝来得晚一些,见他这副模样,心头蓦地沉下来,直接冲玄砚发问,“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人就被伤到了?”
玄砚无比羞愧道:“当时,属下发现佛堂不远处有异动,就暂时与林姑娘分开,去查看那边的动静。谁知道,就此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属下再找到林姑娘时,她已经倒在血泊里,昏迷不醒了。”
“这么说来,你没看到凶手?”萧眠舟沉声问他。
玄砚头垂得更低了,“没看到。属下没能保护好林姑娘,请王爷责罚。”
“好,很好!”
明明他还是那副矜贵冷沉的模样,语气却似压着山雨欲来的血腥味,周身戾气十足,“本王倒要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手?宫里的守卫都是摆设不成?”
玄砚只觉千斤压顶,脊背都挺不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带上人就去搜查。
景元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突然不悦道:“皇儿,你失态了。”
萧眠舟一愣,随即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又恢复成以往高深莫测的模样。他捏了捏拳头,向景元帝认错,“父皇恕罪。儿臣知错了。”
“嗯。”景元帝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个中意思,彼此却心知肚明。
这时,御医给林霜迟处理完伤口,走出来禀报结果。
得知林霜迟伤势已经控制住,萧眠舟撇下景元帝,率先走进殿中。
殿内封闭,血腥味十分浓郁,他却似没闻到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垂眸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林霜迟。许是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说不出的脆弱,丝毫看不出之前半点意气风发的自信姿态。
萧眠舟看着那张脸,想起刚才那不受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