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
“什么?”林霜迟眨眨眼,颇是不理解,“这与顾小姐有何关系?”
顾大夫人唇边溢出一抹苦笑,抬头望向前方,神情里带着几许怀念。
她似是沉浸在过往的思绪里,连声音都多了些缥缈,“你既然能打听到我与她的关系不算好,自然也知道我与她曾经同时怀孕的事。那时,她产下一个死胎,精神有些不正常。后来,更是听信一个游方道士的话,执意认为是我的孩儿冲撞了她的孩儿,对我们娘俩怀恨在心。从那之后,她就开始针对我们娘俩,不仅借着老爷的宠爱抢走我手中的中馈事务,更想利用我的女儿来报复我。”
“可我听说,她对顾小姐很好……”
“假的,都是假的。”顾大夫人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她之所以对云儿那么纵容,甚至手把手地教她琴艺,也是想要取得云儿的信任,再把她养废。她那点肮脏的心思,生怕别人看不懂吗?”
林霜迟一惊,顿时坐直身子,“所以,顾小姐随汪姨娘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琴艺,之后却不再碰琴,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对。”顾大夫人似乎很欣慰,眉眼开始舒展起来。
林霜迟眸光微闪,心中蓦地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顾小姐被关在天牢里,你似乎也不着急?”
顾大夫人笑容微滞,垂下眼睑,声音淡若缥缈,“我虽是个后宅妇人,却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云儿被汪姨娘惯坏了,行事没有半分轻重,如今自食恶果,我又能做什么?更何况,我在这等大事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纵然想做点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显得落寞而寂寥,说完就静静地坐着,望向窗子外边。
但不知为何,林霜迟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她所说的话里,一字一句都在强调自己有多无能为力,却看不出太多对顾云处境的担忧,以至于此刻她表现出这股忧郁的气质,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可没等林霜迟再问出心中的疑惑,顾大夫人已经到了礼佛的时间,林霜迟也不好再待下去,与萧眠舟一起离开顾府。
“他们都走了?”顾大夫人睁开眼,仰头看着桌面上供奉的佛像。
嬷嬷立刻回禀,“已经走了。夫人,汪姨娘……”
“跟你没关系。”顾大夫人神色漠然道。
嬷嬷一时语塞,没再说什么。
过了片刻,她又问,“夫人,那咱们何时去天牢看望小姐啊?”
“谁跟你说我要去天牢的?”顾大夫人神色一冷,眼刀锋锐。
嬷嬷被她这么一瞪,双腿一软,擦着额头的汗,“老奴以为您要去天牢看望小姐,就暗中准备了些吃的用的……”
“需要你来多管闲事?”顾大夫人随手拂掉一个茶盏,冷冷喝道,“这件事,以后休要再提起。退下!”
“是,是……”
嬷嬷连滚带爬地退出屋子。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顾大夫人唇角忽而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似癫狂,又似快意。
回去的路上,林霜迟仍旧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大夫人对顾小姐的感情没有汪姨娘来的深厚。”
“可你不是还说,当初顾云不再跟汪姨娘学习琴艺时,她的神情还很欣慰?”萧眠舟一下子就指出她的前后矛盾之处。
但这也是林霜迟感到万分不解的地方。
她偏头想了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在顾小姐拒绝跟汪姨娘学习琴艺时,她们母女关系还不错。但之后可能发生什么事情,导致母女关系变淡了?”
越想下去,她越觉得是这个道理,“我还打听到,顾小姐被关进天牢后,大夫人也没有去探望的意思。这么看来,这点倒是比不上汪姨娘。”
“你想继续查下去,还是就此收手?”
在萧眠舟看来,唯一能够替她解读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