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请稍安勿躁。”钟延不疾不徐道,“微臣查过,顾小姐并没有去过南疆,但在李乐师为其讲授琴艺时,却喜欢弹奏一首名叫《卫风》的南疆曲子。据顾小姐所言,那首曲子乃乳娘所教。可事实上,顾小姐的乳娘不是南疆人,甚至在微臣去京兆府查看该乳娘的户籍资料时,发现有被修改的痕迹。不知顾小姐对此作何解释?”
顾蓉蓉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便诧异道:“云儿,这事儿是真是假?”
“不是,”顾云脸色煞白,有些语无伦次道,“不,我不知道……”
钟延紧追不舍,“顾小姐,如今当着陛下的面,不妨再说一遍吧。”
顾云却耍赖了,“有什么好说的?我随便说说的,你们也当真?”
“那就请顾小姐不随便说一说。你的乳娘是哪里人?资料为何会被修改过?你又为何会一首南疆曲子?”钟延不依不饶道。
顾云脸色难看地瞪着他,“钟大人,现在说的是林霜迟宫中杀人的案子。难道不该认真审问林霜迟这个杀人凶手吗?”
“我现在做的,就与此案有关。顾小姐既是本案的人证,一言一行都会影响案件的取证。但你隐瞒了你乳娘的信息,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份证词是否有效。”
“乳娘的事,与这件案子没有关系……”
“有关无关,自有我来判定。顾小姐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其他无需考虑。”
顾云咬着唇瓣,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这个钟延,明显是有备而来。
她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景元帝端坐在御座上,犀利的眸子扫过四周,不怒自威道:“怎么回事儿?”
钟延才道:“启禀陛下,照现在看来,顾小姐说了谎。至于为何会说谎,误导微臣查案,原因暂时不明。但由此可以推断出,顾小姐提供的证词已经不足为信了。”
“怎么会?”顾蓉蓉听到顾云的证词被推翻,顿时坐不住了,“钟大人,事关重大,凭什么随意推翻人证的证词?”
“娘娘刚才没听清楚吗?”钟延不卑不亢地看向她,又重复了一遍,“因为顾小姐说了谎!”
顾蓉蓉一时语塞,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下顾云。
又听钟延继续道:“陛下,此案疑点重重,顾小姐的证词也存在颇多漏洞,更像有人故意针对林姑娘所设下的陷阱。若不能查到确切的证据,不好定罪啊!”
景元帝大手一挥,“那就查清楚!”
“微臣遵旨。”钟延又看了看红素,道,“至于这个宫女……按照大理寺的规矩,单凭几句对话,也无法直接指证林姑娘以下犯下,质疑圣意!”
顾蓉蓉却不乐意了,“钟大人,明明证据确凿,为何你却装作看不见?”
“娘娘恕罪。微臣只是按照大理寺的规矩办事。您若对此心存疑惑,大可去问顾大人。”
钟延口中的“顾大人”,也就是顾蓉蓉的亲弟弟,顾长安。
把他搬出来,顾蓉蓉自然不能再去挑刺,否则就是在为难自家人了。
可她又不甘心就此放过林霜迟,“钟大人,陛下要求十天内破案,你可得抓紧了。否则,十天过去,纵使你想救人也救不了。”
说着,她还特意看了眼萧眠舟,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钟延却道:“微臣身为大理寺少卿,查案一事,自然是责无旁贷。别说十天,便是只有一天,微臣也会竭尽全力找出真相。如此,才不辜负陛下和娘娘的期待。”
顾蓉蓉心中气恼,却拿他没办法,目光转到林霜迟身上时,忽而又道:“虽然证据还不全,但在真相大白前,林霜迟仍有嫌疑在身,理应回到大理寺牢房里……”
“娘娘说得有道理。”
钟延朝林霜迟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在得到景元帝的恩准后,便带着她回到大理寺的牢房。
“林姑娘,牢房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