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说话不算数,你就杀死了他?”
陆捕头听完,整个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人,下手居然这么凶残!
相比之下,林霜迟和李东明就没那么大惊小怪,甚至因为了解了一些内情,此刻看向李氏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林霜迟略一思忖,问道:“你可知道杀人是什么罪名?”
“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林霜迟道,“虽说二狗是你的儿子,但齐尚书也与你关系匪浅,你能痛下决心放弃两人过往的情谊,去犯下这等杀人的大罪?”
李氏身子一僵,思考了片刻,才回答她,“在罪妇心里,他远不及二狗重要。他可以有很多个女人,可罪妇只有二狗这一个相依为命的儿子。他害死了罪妇的儿子,死了也是活该!”
这个时候,李东明突然插嘴,“可你刚才还说,之所以对齐尚书动手,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你的儿子,同时也说话不算数……”
李氏深吸一口气,神色平静地反驳他,“知府大人,这两者并不矛盾。他害死了罪妇的儿子,又怎么谈得上‘保护’二字?”
“罪妇既然做下这样的事,就已经想好了后果。要杀要剐,罪妇都认了。”
说完,她的脸上布满了近乎死寂的平静,似乎对这人世早已没有任何留恋。
李东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看向林霜迟,“林姑娘,你是怎么认为的?”
林霜迟拖过一把椅子,坐下后慢悠悠地下了定论:“虽然你的确跟齐尚书死亡一案有关系,自首的态度也积极良好,但你不是杀人凶手,充其量只能算是帮凶。”
李氏神色一动,终于转过头,眼里掠过一丝害怕。
“林霜迟的脑子,绝对不容小觑。”
想起那个告诫,李氏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尽量使自己表现得无助和无辜一些,“罪妇……罪妇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这次罪妇鼓起勇气前来,就是来自首的。齐正清已死,罪妇也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儿子了。你们要让罪妇给他偿命,罪妇也没有任何怨言。”
林霜迟默了片刻,突然语出惊人,“是那人让你这么做的?”
李氏猛地抬头看她,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只这一下,李东明像抓到了她的把柄般,当场叫出声来,“李氏,谁让你这么做的?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暴露了,李氏突然慌了,眼神闪躲着,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
“知府大人,罪妇没有……罪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那个人……这一切都是罪妇自己做的……对,都是罪妇自己做的……”
林霜迟:“我只问你,那人是谁。你却重复强调,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在公堂上,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李氏哪里经得起她这么犀利的剖析和问话?
当下抿紧唇瓣,一言不发。
林霜迟却笑了,又招呼李东明坐下,直接摆出一副“当堂会审严阵以待”的架势。
李氏更加头皮发麻,那一瞬间,腿脚都开始发软。
“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李氏抓着衣角,紧张得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喉头干涩地问道:“什么、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潜入齐府的?”
第一个问题,就让李氏瞬间绷紧了神经。
她吞了下口水,声音细若蚊蝇,“罪妇、罪妇曾经听齐正清说过,齐府每天都有花匠出入打理花草。于是,罪妇就跟其中一个花匠交换了身份……”
“你怎么知道该用哪个花匠的身份?”
“是……”李氏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但关键时刻想起什么,又及时刹住,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林霜迟,愈发小心道,“是罪妇观察了许久,才决定用小木的身份。她家境贫寒,又有一个儿子,让罪妇想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