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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灯泠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人。
她一边任由宫人帮她洗漱,一边叫人去找薄朔雪。
得来的答复却是,他不愿来见。
“侯爷不吃不喝,闭门不出,说,正在解一道难题,解出来了,才能见殿下。此后,就再也没有回音了。”
宫女如是禀报道。
郁灯泠听了一遍,沉默了一会儿,又叫宫女再说一遍。
宫女只好将自己听见的再重复一次。
如此重复了三五次,郁灯泠还是一脸木然。
薄朔雪说的这,什么意思。怎么听不懂。
她最后皱起脸,下了结语:“叛逆!”
虽然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郁灯泠知道,他在忤逆她。
但是,郁灯泠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怪罪。
薄朔雪躲了她一日。
郁灯泠便让他躲了一日。
再过一日,是夏烈节。
郁灯泠早早地醒了,外面已是锣鼓喧天。
慈平宫中这一天专程派了人来,替长公主梳洗打扮,忙得到处都是人,来不及惦记灯宵宫的小侯爷。
因郁灯泠是替皇帝出行祭典,今日她身上的行头比上朝时还重,走了没两步就想扔下来。
可惜太妃在一旁,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泠儿,今日是大日子,可不要出纰漏。”
听起来温柔的叮嘱,配以温和慈蔼的笑容,可夹在眼角的皱纹,总像是别有深意。
郁灯泠扫了她一眼,移开目光,看向人群中。
薄朔雪,应该在的。
在哪里呢?
郁灯泠坐在软轿上,被抬着从朝臣面前一晃而过。
她迎着众人的目光,分明都像是看着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实质。她清晰无比地意识到,他们的视线是落在龙纹上,落在明黄的轿帘上,落在她背后隐形的皇帝冠冕上。
她是透明的傀儡而已。
需要她做的事情不多,在人前露完脸,便只剩射日的仪式。
郁灯泠换了一身衣裙,战鼓咚咚敲响祭典的节奏,郁灯泠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一匹纯白宝马。
“你放心。”周蓉的声音在耳边靠近,“我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去。”
郁灯泠微顿,目光又移到一旁的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与她一样打扮的人,用面巾蒙着脸,身形也与她相仿。
傀儡的傀儡。
郁灯泠眸光深黯。
她忽而站了起来,提步向那匹白马走去。
事发突然,太妃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没来得及拦。
到处都没有遮挡,郁灯泠走了两步,便已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已来不及拉回。
郁灯泠走到白马旁边,提起脚踩了几下才踩中马镫,动作笨拙地爬上了马背。
她坐得高高的,四面八方都能看见,小声的议论纷纷杂杂,郁灯泠很快察觉到右边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郁灯泠扭头看向右边,正好在人群中捉到躲了她一天的薄朔雪。
郁灯泠扬起马鞭,在马身上拍了一下。
白马蹿出去,长公主繁复华丽的纯白裙摆在马背上翻飞,仿佛一场华美的逃亡。
到了场中央,那匹白马在看似笨拙的长公主手下竟接连完美地做了好几个夺目的动作,原本人群中纷乱的议论声变成了齐齐的惊呼,直到长公主勒马停下,抽/出弓箭,对准天际搭弓拉弦。
朝臣全数屏息,轿帘遮挡下,周蓉脸色铁青,险些把锐利的护甲戳进掌心。
郁灯泠眯起一只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然后转眸,又看向了人群中的某个位置。
薄朔雪在那里,皱着眉,腮帮绷紧,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让她觉得有趣。
郁灯泠使完力气,松手,弦上的箭矢飞了出去,呈一个狭窄的弧形,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