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殿下用情也不如殿下所说的那样深,昨夜,殿下还说要换一个人来侍寝,可见对殿下来说,不必是非那人……不必是非我不可,而是谁都可以。”
郁灯泠含着舌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眼睛睁得微微圆了些,时不时缓慢地眨一眨。
薄朔雪这样全盘推翻她辛辛苦苦编出来的故事,大约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为了证明,她要留他在宫中的动机并不稳固,从而再一次地劝说她放他回去。
这人还真是不容易死心啊。
她岂会这么容易让他得逞。
捋清楚了他的想法,郁灯泠的话锋不动声色地一转。
“正是如此。”
薄朔雪一怔。
郁灯泠乌黑的双眸直直看着他,澄澈得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她声音轻灵:“召你进宫之时,虽是出于心瘾难医,但越是同你相见,便越是觉得欢喜,比起当日在城楼上所见,还要欢喜千倍,万倍。”
这下总得堵得他没话说了。
若是千倍万倍还不够,她还可以说千千万万倍。
不怕吓不死他。
郁灯泠心中悠悠打着算盘。
薄朔雪怔了好半晌,才小声地问:“真的?”
郁灯泠蹙眉许久,微微点头,抿唇不语。
像极了她难得说一回真心话,却还被人不守礼地一再追问,因而羞意和窘迫堆叠成了恼怒,即将要发火。
薄朔雪却是心头猛地一松。
方才他的胸腔里,当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紧了一般,有好一会儿,都险些要透不过气。
他脑海中嗡嗡作响,甚至在仔仔细细地思量着,要不要告诉殿下,她实际上认错了人。
她想要找的那个人,或许还在人海茫茫之中,等着与她相遇,而他不过是一段阴差阳错的孽缘罢了。
就像小时候他们明明在雪天相遇,一起在雪洞避险,可是分道扬镳之后,他默默惦念了好几年,而她早已心无挂碍,于她而言,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可是,殿下也说过,他好,旁人不好。
她还说,如今比当初,还要更加欢喜。
谁说孽缘不是缘分。
若有这句话,孽缘亦可以是正缘。
薄朔雪沸腾的心海逐渐平静,又慢慢恢复成风和晴朗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他在高兴,很高兴。
等等。
那他……为什么要高兴?
薄朔雪茫然双眸中,懵懵懂懂钻出一丝复杂的思绪。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