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薄朔雪又低头翻开那几本奏折,“这些,要请殿下过目。”
他只是佐政,这也本就是上柱国的职责之一,但绝对不能逾越,最终推行与否,还需听凭殿下的意思。
郁灯泠垂眸,看到那一片黑压压的字,就又把目光抬起。
懒得看。
薄朔雪一看她这动作,就有了熟悉的感觉。
又来了,她又要耍赖了。
薄朔雪捧着奏折,凑得更近了些,展示在她面前。
“殿下看。”
郁灯泠默默移远目光。
“……”薄朔雪无奈,只能故技重施,总结出大意,念给郁灯泠听。
第一本奏章是要请旨派人去修粮仓,没什么难度,郁灯泠听了,淡淡应一声:“可。”
薄朔雪点点头,在奏折上勾勾画画批改一番,放到一边。
接着第二本,第三本,都是如此,偶尔郁灯泠说“不可”,薄朔雪便写一些或婉转或斥责的话回复对方。
还剩四五本的时候,郁灯泠又不说话了。
薄朔雪喝了口茶水,又低头重复念了一遍奏章大意,郁灯泠还是没回音。
“可不可?”薄朔雪抬头看她,忍不住催促道,“可不可呀?”
这一抬头,却愣在当场。
他原以为郁灯泠是又在犯困躲懒所以才不说话,可其实,郁灯泠正单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微垂的眼尾和戏谑挑起的唇角,无不显示着郁灯泠的轻嘲之意。
她像是看着一个什么好玩物事一般看着薄朔雪,总是黯然无光的双眸之中多了一丝流动的神采,就像是再怎么懒散的猎手,在捕捉到猎物的那瞬,也会多出一丝愉悦。
“可,呀。”
郁灯泠故意学着薄朔雪的语调,慢慢地说话,不忘加上最后那声上扬的尾音。
她声音清冷,不比薄朔雪的低沉醇厚,将这语气词挑出来说的时候,便显得更软上几分。
薄朔雪登时双眸不自觉睁大,耳根也烫红。
什、什么!
他分明是为了迁就长公主,与哄小孩子无异,才那般说话,不自觉多加了一些语气词。这并非他的本意,也绝不是他日常的习惯!
怎么料得到,长公主竟反咬一口,回过头来学他讲话,还故意嘲讽于他,倒成了他尴尬的份。
薄朔雪正襟危坐,肃容正色,将声音压得越发低沉威严,道:“殿下,这不好玩。”
“哦。”郁灯泠悠悠地说,“我倒是觉得,薄小侯爷这般,很可怜可爱。”
“不,臣平日,绝不会这样讲话。”
“是吗?”郁灯泠目光依旧凉凉的,支颐的手换成了托腮,乌发顺着身侧曲线迤逦,牢牢盯住薄朔雪,还是那般语调慢慢地道,“好的,知道了呀。”
“……”
薄朔雪脖颈唰的憋红,立刻站起身,胡乱收起那几本奏章,一声不吭地快步夺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3=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