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说的直白,叶祾倬笑了笑,“并无。”
刘书德便又问道:“世子可有心仪之人了?”
“有。”叶祾倬眼神向不知何处飘忽了一下,又收回,答道,“待禀了父亲,差了媒人,择一良辰吉日便要娶她过门。”
刘书德遗憾不已,但寻常男子十六七当爹的都不在少数,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若是没有点风花雪月,那才怪哉。
“不知是那家的姑娘有此大福?”刘书德想想又问道,怕回去难以向女儿交差。
“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叶祾倬说道。
这是问不出什么了。刘书德心想,既然如此,也只能给女儿另谋佳婿了。
他骠骑大将军的女儿,还能愁嫁不成?
刘书德这样一想便不再纠结此事,又同叶祾倬推杯换盏。
叶祾倬喝的酒不必苏栩少,等到宴席结束,他走路都有些摇晃,苏栩这边有梦乔,行珩便不着痕迹地挪到了他身后,将他扶住。
“公子,可感觉难受?”行珩扶着他,叶祾倬差不多整个人靠在她身上了,但行珩力气大,仍是走的稳稳的。
“阿珩……”叶祾倬的确是有些醉了,并不说话,只是轻声地叫她的名字。
那声音低沉悦耳,懒懒的,却蕴含了无限的情意。
行珩很想跟着叶祾倬走了,但这些时日宫中混乱,她不能离开。
行珩不能送他出宫,扶着他走了一段路,文墨便来接叶祾倬了,行珩把人交给他,目送文墨扶着他走向马车。
马车走远了,守在宫门旁的侍卫见这小宫女呆呆而立,便过来驱赶她。
行珩只得转身离开。
忽然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请留步!”
行珩又转过身,眼前这人是个面目端方的中年人,瞧着眼熟。
“多谢那日姑娘救了内子。”他飞快地行礼,“在下还以为姑娘是叶世子身边的人,原来是七殿下身边的。”
行珩想起来了他是那天落水那妇人的夫婿。
“不必客气。”行珩回了句,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行珩这就要走。
“姑娘可是吴江人,年不满十五,三月生人?”这人连忙问道。
“我不是。”行珩不与他多说,在侍卫又过来之前,快步离开了。
行珩一路走,走到了阴影处才停下回头看。
那人被侍卫驱赶,正尴尬紧张地擦汗,他身形有些富态,显得有些笨拙憨厚。
行珩盯着他的侧脸,回想他方才说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
行珩想起离开刘家村那一夜,她清清楚楚地听见刘家村的娘亲说,她是他们在山上捡到的。
而她平日并不经常在外走动,这人又如何知晓她是哪里人?又为何要向她确定这几件事?
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行珩心头烦闷起来,她不能留着这疑问到明天。
回了房间,行珩换好了夜行衣,忽然听到隔壁梦乔的房里传来动静。
“梦乔姐姐怜我……”是苏栩求欢的声音。
哪怕听到了不是一回了,行珩也还是会脸红,苏栩在这床笫之间说不尽的甜言蜜语,梦乔在外冷艳自持,却被他哄得服服帖帖。
这苏栩隔三差五就要来梦乔屋里,行珩耳朵又好,每每都被逼得躲得远远的。
这二人背地里也是如胶似漆了。
只是情浓之时,苏栩也从未说过要娶梦乔,而梦乔也从未问过他以后如何安置自己。
大约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行珩叹口气,那边动静传来了,梦乔大约知道她回来了,压着嗓子。
但过得一会儿她就会忘记隔壁还有一个行珩这事儿。行珩也算是掌握了。
今晚是想留都不能留的。行珩蒙上脸,从半开的窗户翻身出去,又关上窗户,攀上后面的树,融入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