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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和行二抬头看着那几乎有七八丈高的参天巨树,心道这两人没被赏金猎人杀死,恐怕他们来晚些也要被这高度吓死了。
“阿珩啊,这树挺高啊……”行二欲言又止。
“对呀师父,是不是十分隐秘,我怕我一个人护不了两个人才把他们藏在树上的。”行珩得意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求表扬三个字。
行二揪住了她的脸皮,“是是是,藏得好!你就不想他二人一个老一个小,都没有武艺傍身,若是大风刮过掉下来怎么办?”
行珩这才后怕起来,虚心受教,“师父说的是,下次我会把人藏在矮一些的树上的。”
这下连行一都绷不住了,轻笑了一声,又忍住,“快走吧,不可让公子久等。”
行珩又背起静慈,静慈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满眼心疼,“珩施主你的脸是不是受伤了?小僧方才在树上不害怕的,谢谢你救了小僧。”
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呢。行珩心想,便温声安慰他:“不是,我没有受伤,你刚才藏得好,是个小男子汉。”
空然在一旁全程没再说过一句话。
转眼几人就回到了寺庙,寺庙里一片风平浪静,依然十分寂静。
行珩几人直接去了给香客提供的院子,最大的那间屋子亮着,进了门,叶祾倬正负手望着墙上的山水画。
行珩几人躬身拱手施礼,齐唤道,“公子。”
叶祾倬闻声转过身,微微颔首,而后便看着矗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空然和静慈。
静慈犹豫了片刻,开口道:“祾倬表哥……”
行珩疑心自己听错了,表哥?
接着叶祾倬走近了空然他二人,一撩衣摆,在空然面前跪下了,行了个大礼说道:“舅舅,许久不见了,您可安好?”
行珩疑心自己又听错了,舅舅?
咦——!空然竟是公子的舅舅,静慈又叫公子表哥,那么……静慈难道是空然的儿子?!
行珩惊讶地张大了嘴,她看看叶祾倬,又看看空然二人——怪不得,她先前就是想说,静慈怎么和我家公子长得有些像……
空然侧身避过叶祾倬这一跪,双手合十,垂眸道:“这里只是僧人空然,没有施主的舅舅。”
“舅舅还认不清吗?只要你和表弟活着,这样的追杀只会一波接一波的来。”叶祾倬不以为意,自行起身,慢慢踱步,“舅舅若是只想龟缩于这攀云寺,恐怕只会连累这里的僧众。”
空然无力地垂下了手臂,他抬眼紧盯着叶祾倬,“你放出了我要出山的假消息是吗?”
叶祾倬并不回避他质问的眼神,“舅舅,你知道这并不是假消息。你如今,不出山都不行了。”
“如今皇储之争愈发惨烈,皇后娘娘视姨母和七皇子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镇国公府,还有你这个曾经极富盛名的嫡兄,就是姨母的后盾,不将我们铲除了,皇后如何能安心?”叶祾倬接着说道,面容整肃而冰冷,“舅舅,祾倬如今已长大了,母亲的仇,余氏一族的仇,也该要报了。”
空然终于露出悲戚神色,他好像失了全身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空然,俗家名字余震生,曾经奶是上京余氏最为声名煊赫的一房,也是叶祾倬母亲大余氏和余贵妃的嫡亲兄长,曾经的内阁肱骨之臣,手握司法刑狱大权,刚正不阿,颇有贤名。
而如今却栖身于这处偏远山寺。
这一切,皆始于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