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行一答道,“让人假死的也能做出。”
“不必,翼王恐怕会将‘尸体’毁掉。”
“公子打算何时救那安安?”行一问道,他是所有影卫的首领,亦是叶祾倬祖父叶朗坤一手培养的门客,其人之敏锐,总是令叶祾倬一而再再而三地惊艳。
“半年内,”叶祾倬说道,“超过半年,必会生变,翼王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血包”昏睡超过半年,翼王极可能会将他彻底毁了,杀鸡取卵。
“属下会去安排,玉字辈的,如今大多可用了。”行一偏头思考了一会儿,笃定地回答。
头痛愈发厉害了,叶祾倬再一次合上双眼,默然了片刻,“告诉行珩,可以不用担心那个安安了。”
“是。属下告退。”行一答道,干脆地退出了书房。
玉真整理好了书房的卧榻,将叶祾倬扶过去,伺候他宽衣躺下。
另一边,行珩认认真真地写好了叶祾倬布置的心得,因着中间涂改了好些出,行珩还誊抄了一遍,拿起来望望,自己这字倒也勉强看得过眼了。
一抬头,却见外面天色已暗——她这双眼睛哪怕光线昏暗些也并不影响视物,她写的太投入,竟没注意时间。
待拿着吹干的心得去到了珞翎院,门外守着的玉真告诉她,公子已休息了,让她明日再来。
公子作息极为规律,这会儿天才黑就睡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行珩脸色一变,会不会是伤口严重了?
“公子安好吗?”行珩有些着急地问道,“是不是白日的伤口严重了?”一时又自责起来,听声音也是要哭的样子。
玉真不好回答说公子最近劳累,今天思虑又过甚,头疾又犯了。
他比寡言的文墨亲和些,看行珩十分担心公子,便宽慰了两句,接了她的心得,说公子醒了就会呈上,把行珩劝走了。
哪知道叶祾倬这一躺,就躺了三天,中间庄老大夫,甚至致仕回乡的太医院院令也来看了,皆说公子无大碍,只是要戒思戒劳,好好休养方能恢复。
叶鸿礼也过来看了数次,甚至告了一天假回家守着,给儿子擦汗,端药,还是叶祾倬几次相劝:“父亲这是折煞儿子了,若父亲也累病了,儿子才是真的不孝。”看儿子精神大好了,而这几日军中发放饷银,他也正是忙碌,才不得不走了。
叶鸿礼走了,那边行二又来禀报,说行珩死脑筋就是觉得公子被蛇咬了才生病的,这三日不吃不喝,疯狂练武,人都瘦了一圈。
行二实在劝不住她,虽知道不能打搅公子,但又怕等公子好了,自己这徒儿也要一命呜呼了,这才眼泪汪汪地求到叶祾倬面前。
叶祾倬靠在床上,听完了行二的“哭诉”,又无奈又好笑,这小子怎么是这么个榆木脑袋样的?他既然担心,怎么也不见过来看他,还自己拿自己撒气。
于是立刻叫文墨去把这倔得像牛一样的小影卫唤过来,又抽空把他写的心得感想看了,看完了这人也来了,站在他面前,险些都要认不出。
本来就瘦长瘦长的一个,如今双颊凹陷,嘴唇开裂,脸色蜡黄,让人疑心是不是大白天撞见了鬼。
叶祾倬见了行珩这模样,这刚刚大好的头疾眼见立马又要发作了,他低斥道:“如何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又忍不住按住额头。
行珩见他脸色又不好了,立刻红着眼跪下了,正要说话,叶祾倬不耐烦地挥挥手,“再说自责的话就滚出去罢,那天回府时我同你说得清清楚楚的,你怎么又认了死理,作践自己?”
“公子,你是不是,是不是……”行珩犹豫道。
“支支吾吾做什么?快说!”叶祾倬低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