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的军队便秘密向枝江开拔了。
余震生是主帅,冯珩君这个平江将军是他的副将之一,另外还有一个副将,姓陈,名叫陈文斌。
这陈文斌是个身高八尺的高大男子,一身壮硕的腱子肉,膀大腰圆,长得也粗犷,满脸的络腮胡子,是个典型的武将。
见到另一个副将竟是个瘦长瘦长的女子,他极为不忿,当即便沉着脸,不想认这样一个女子做自己的同僚,更别说这女子还随身带了两个和她一样竹竿似的少年。
但陈文斌还算是个圆滑之人,知道这冯氏乃是镇国公世子,也就是当今圣上表哥的妻子,也不正面同冯氏起冲突,但那鄙夷和轻视的神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冯珩君处之泰然——以女子之身做影卫时,队伍里的人看不起她的并不在少数,但熟悉了,了解了她的身手为人,便不再会有这样的态度。
如今从影卫变成了女将,从隐藏在黑影之中,到走到众人面前,冯珩君知道她将要面临的非议和侧目只会比先前更加的多。
冯珩君没有想过隐藏自己的女子身份,因为她心中从不把自己的女子身份当做是一种拖累。
军中对她颇有些不满的士兵不在少数,但忙于赶路,倒无人找茬。
军队一路向前,急行军,大约十日便到了枝江边,而后根据地图,先避开水匪出没之地,在林野中暂且扎营。
为了不暴露所在还有军队人数,扎营后众人不能埋锅造饭,只能啃干粮先对付着。
一对人马先去将江边将船只准备好,剩下的便休整待命。
在扎营处周围余震生派了哨兵占据高处观察情况,因此众人虽不能生火做饭,但还是能操练对战。
三个将领一同吃罢了中饭,便在营帐中商议剿灭水匪事宜。
这陈文斌是底层行伍出身,作战经验老道,因此虽立了不少军功,因为没有背景,年近四旬才做到了这副将之职。
他闹不明白这世子之尊为何要把娇妻送到这尽是男人的军营中来受苦,这一路行军他留心观察了,这冯氏的确是个能吃苦的,且一路疾行也不见她任何时候面露难色,但这是来打仗,行军之苦算的了什么?
冯氏挨得住也不算意料之外。
他一双狭长的眼精光闪烁。
方才他们三人商讨,这冯氏并不大说话,主帅余震生话也不多,但的确是个稳重且十分老辣的人,陈文斌心头暗暗佩服,只是这冯氏,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都不知才如此寡言?
思来想去,陈文斌联想起他听来的传言,这冯氏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父亲曾经为官,最大的官也就做到了太常寺一个养马的小官。
这叶世子莫不是想让娇妻跟着自己舅舅来这军中捡点军功充门面不成?
奇了怪了,但这刀剑无眼,他就一点不担心不成?
陈文斌还是想不通。
冯珩君五感敏锐,哪里会不知道这陈文斌说话的当头已经暗地里打量了她无数次了。
“陈将军,你可是有话对我说?”冯珩君沉静问道,她从不用女子谦辞,除了跟主帅余震生说话会自称属下外,都是“我”啊“我”的。
陈文斌敷衍一笑,“在下不过是对冯将军好奇罢了,无话,无话。”
三人商讨了计策及一些排兵布阵之事,便各自先回营帐休息。
出了大营,不远处空地上围了一群士兵,正在那处呼喊喝彩,他们中间围了一个圈出来,圈里正有两个赤膊的士兵正在摔跤。
“提督,冯将军,可有兴趣过去一观呐?”陈文斌笑道。
这休息时,军队不会拘着士兵,切磋之事点到为止也是个练兵的机会。
冯珩君想回自己的营帐,将刚才商议的计策在自己静静想想,便说了一句,“不了,陈将军自去看吧。”又对余震生行了礼,“提督大人,属下先下去了。”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