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鲁达一脸的喜色,缓声问道:“大哥,这位张都监为什么凭白无故地要把义女嫁给你呀?”
鲁达本来是回来报喜的,可是他看见林冲一脸的疑惑之色,似乎对自己的上司赏识自己有些不相信,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悦之意,反问林冲,“张老爷见我武功了得,又对他非常忠心,想要兜揽我,怎么,贤弟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林冲一时无言以对,他虽然觉得这事儿多少有些奇怪,却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说道:“大哥,兄弟倒别无他意,只是觉得他总堂堂一个兵马都监,为什么要折节交往你一个小小的军器少监呢?”
鲁达一听这话,火了,“贤弟,你这话说的,难道就因为我官小,上司就不能折节与我交往吗,再说了,我为什么官这么小?你本来说是要给我买个从五品的官的,现在倒好,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
贞娘见兄弟俩吵起来,连忙解劝,“官人,你看看你,大哥这么久没回来,这回回来了,兄弟俩就该亲亲热热,怎么就吵起来了呢,不要吵啦。”
林冲刚要说话。
鲁达瞪了他一眼,转身愤然走了。
林冲紧赶几步,想拉住他再劝,可是鲁达腿快,转眼儿已经出了家门,不见了。
第二天是酒库出酒的日子,林冲早早起来,洗漱之后吃早饭。
贞娘在一旁说:“官人,明天是师师姑娘的生日,人家这段日子可是尽心尽力地帮我们做了许多事,咱们是不是给人家摆一桌酒呀?”
林冲道:“以后这种事你自己拿主意张罗就是了,不必问我。”
贞娘看了他一眼,“你是家里的主人,怎么能不跟你商量呢?”
林冲伸手捏了贞娘脸蛋儿一下,笑着说:“你是家里的女主人,这种事也可以裁夺的。”
贞娘听了这话,见林冲把自己当成家里的女主人,心里美滋滋的。
林冲放下碗筷,快步出了门,来到院子,见岳飞正牵着他那匹赛风驹在院子里等着他。
林冲眨了眨,突然心头涌起一件事来。
林冲笑着问岳飞,“岳飞呀,你喜欢这赛风驹吗?”
岳飞腼腆地笑了一下,“爷,这样的宝马良驹我怎么会不喜欢?”说着扶着林冲上了马。
两人向外走,林冲骑着马,岳飞在旁边跟着。
林冲又问:“师弟呀,你这一身功夫本事,不到军中效力跟着我当小厮实在可惜了,这样吧,等有机会我送你从军,到时,我把这马就送给你,让它助你打敌立功,博得个封侯拜相,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我看怎么样?”
岳飞笑笑,“师兄,你就不要逗我了,我一个逃荒的汉子,既无银钱,又无人情关系,连温饱都要凭您的赏,怎么可能封侯拜相呀?”
林冲认真地说:“你这话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凭你这身本事,你一定可以的,你要相信我的话。”
岳飞腼腆地笑了一下,“师兄,那我借您的吉言,先谢谢你,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率领军马推您做皇上。”
林冲一惊,笑道:“不许胡说,这话可是大逆这罪,是在砍脑袋的。”
岳飞牵着马头,恨恨地说:“怕什么,现在谁不知道昏君昏惫,奸臣横行,辽、金在边境屡次侵儿我邦,可是那些皇上大臣,天天想着委曲求全,用钱买富贵太平,不如换个皇帝试试,或许能好一些?”
林冲缓声劝道:“师弟呀,你不要这么死心眼,更不要乱说这种换皇帝的大逆之言,这世间呢,有好多事是明知道是那么回事,但是不能拿出来说,更不能在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说。”
岳飞不解地扭脸问:“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世间的事情并不都是非黑即白的,有的是不黑不白的,而且大多是这种不黑不白的,你一定要辩个黑白曲直,恐怕是要遭祸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