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听着一边陈显生说话,槐安一边用御水术唤来一团水球。
t将水球递给陈显生,对方很自然而然的就接了过来,然后放入壶里,再从底下点燃木炭,丝丝烟气便冒了出来,紧跟着的是缕缕火苗。
t“先生知道这茶是怎么成的吗?”
t槐安看着他饶有兴趣的摇摇头。
t“这茶取自每年的春季毛竹的最顶端,在每日清晨采摘那三片最嫩的叶子,然后赶在正午前将其抄干,就是为了封住它的香气。
t采竹茶,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他们有一个特别的职业,名叫竹茶客,干的是每年春天一季的活,每日清晨都游走在毛竹的顶端,一颗毛竹每年只能采摘一次,只有三片叶子。
t毛竹那么高,危险自然也是有的,可他们竹茶客早已熟悉,倒是也算安全,如今宣统皇帝爱民如子,能养活一家的营生也多了起来,但总有老一辈的人,还放不下竹茶客这个职业,仍然做着每年采竹茶的活。
t可竹茶终究是已经落寞了,愿意喝的也更少,这一年中的春天冒着生命危险采的茶卖不出去,这一家人一年生活的银钱也就没了。
t最早我是看其可怜,才买下这茶,如此喝了几年,倒是也习惯了,再喝别的,反倒是没了这种味道。
t先生也尝尝,这竹茶可是需要慢慢品的。”
t槐安点了点头,这竹茶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的是一壶茶叶竟然还有如此故事。
t在他印象中,老家有一个职业,叫竹海飞人,倒是与这竹茶客有几分相似,都是在竹海上犹如轻功般来去自如,但做的活可不一样。
*友-们一&^起互~
t本以为陈显生也是个贪图享受的人,但现在看来,是他槐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t“说来愧疚,槐某竟然想错了。”
t“对错不重要,事情本身是什么样,很重要。”
t槐安起身行了一礼“槐某受教了。”
t陈显生起身同样一礼“我们只是品茶闲聊而已,没有谁教谁,先生莫要再如此说。”
t“呵呵,好。”
t咕噜咕噜,一阵水被煮沸腾的声音传出。
t“茶好了,先生坐。”
t待二人坐下后,陈显生拿起两个白瓷杯,熟练的拿起茶壶倒上两杯,将其中一杯退到槐安面前。
t“先生请。”
t“城隍请。”
t槐安将瓷杯端起,轻嗅其味,一股竹叶的清香顿时涌入口鼻,闭目细细感受之下,犹如置身竹海,亲眼看到竹笋破土而出,从最初的嫩苗变成参天毛竹。
t再将茶水饮下,好似人在竹海中飞跃,每一步都走出了毛竹一生的轨迹。
t放下茶杯,槐安一声赞叹“好茶,比槐某喝过的茶要好得多!”
t“也算不上好,只是能品出真正其味的人少之又少,就好似是许多人的一生,都在追求名利,忘记了生命本该有的模样,其实平平淡淡才是真。”
t这一点槐安深有体会,名利就像一张网,若是选择一头扎进去,再想要全身而退,必定要褪掉一层皮,甚至有许多人深陷其中,苦苦挣扎,却被织网的巨兽吞噬得一干二净。
t“有陈城隍这般见解与心境的人实在太少了,今日一见,实属一件幸事。”
t“先生的见解不在我之下,功德更是远超许多圣贤。”
t陈显生的话槐安只是一笑,并未当真。
t接下来二人又聊了许多近些年发生的事,交谈之下,陈显生发现槐安好似一个与世界脱轨的老人,知晓的事最近的也是十数年前的。
t“先生不会是刚刚出关吧?”
t槐安点点头“城隍说得不错。”
t“哈哈哈,如此倒是我的气运了。”
t“不过,先生来这一趟,应当不止是来找陈某喝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