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平心静气地想,小丫头眼里、心里当然他是最重要的一个,姜涞那臭小子虽然也会时不时地献献殷勤,但多数时候都是在欺负她,他想起来沈一舟前两天还跳着脚在他面前骂姜涞是个混蛋的样子,真是个漂亮丫头,连生气都那么好看。
一切美好都结束在沈一舟转学的时候。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刑杰森一次又一次在梦里重新回到那个天气燥热的午后,他刚刚结束最后一节课,和同学们一起拿着饭盒准备去食堂打饭,可一出教室就看到沈一舟眼睛红红地站在楼梯口。
是的,已经是沈一舟了,她迅速窜高的个子和明显玲珑的身段提醒着刑杰森,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了。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沈一舟见他出来也不上前,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就跑下楼了,他还站在原地发楞,还是一旁认识沈一舟的好兄弟捅了捅他的胳膊:“你那个小姑娘可是哭着跑下去了啊,你不去追?”
刑杰森这才反应过来追过去。
沈氏出问题了。
刑杰森很早就知道沈一舟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从此她父亲一直萎靡不振,偌大的公司都是由她兄长纪柏尧一个人担起来的,也就是那时候他知道,母亲之所以不反对他和沈一舟交往,最主要是因为她名字中那个“沈”字。
可现在沈氏不行了。
沈一舟哭着对他说:“刑杰森,我不能留在这里了,我哥要把我送到爸爸那里去,我要出国了。”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来:“出国读书是好事啊,你哭什么?”
那天沈一舟是哭着回去的,刑杰森在操场的台阶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刚才她说的一切,其实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但是沈一舟到底还是出国了,那段时间刑杰森一直认真地练习口语,王立秋见到儿子这样努力,并没有因为沈一舟的离开而有任何消极情绪,这才放下心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刑杰森奋力拼搏、努力学习,都只为有一天能追上沈一舟的脚步,如果可以,他还想给他的小丫头更好的生活。
你大可迈开大步走向你的未来,我一定会追上来。
让人没想到的是,沈一舟并没有在国外待很长时间,她回来的那天刑杰森刚考完雅思,看到她一脸笑容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觉得心中郁结的那股气瞬间就消散了,他回以她同样灿烂的笑容。
不过这笑容在看到姜涞这个臭小子从她身后钻出来时很快就凝结并消失了,他冷冷地看着沈一舟:“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心情丝毫没受影响:“想回来就回来了呗,你想我没有?”
他背过身:“学习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想你?”
身后的她听完这句言不由衷的话会露出多么难过的神情,他已经没有力气回头去看了,只是捏紧拳头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你要努力!
刑杰森在三年后终于赚到人生第一桶金,钱到账那天距离沈一舟的生日只有不到三天,他兴冲冲地跑到她习惯的专卖店里,买下了她一早就说看中的那条裙子,又跑去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心情愉悦地开车去找她。
没想到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身穿他特意去买的那条裙子,手里还抱着一束比他车后座上更大束的玫瑰花,笑靥妍妍地走在姜涞身边。
从天上一下子跌入地狱是什么感觉,他这回算是真切感受到了。
有些事情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他本来早该认识到的,却因为对她的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一再自欺欺人。
承认吧刑杰森,你在嫉妒,你在自卑。
你嫉妒姜涞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你自卑自己费尽心力换来的东西,他从最开始就可以毫不费劲地给她。
于是独自开车到酒吧,一场酩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