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下:“叫我出来就为了告诉我你不爱我了?”
我老实摇头:“我们之间早就说清楚了,我很高兴看到你振作起来了,听我哥说你的工作室马上就要开张了,我一定会去的!”
“那么,”他揉揉眉头,“今天叫我出来是想说什么?”
我想了想才回答他:“本来是想让你帮忙引姜涞出来的,哎,现在想想觉得这主意太糟糕了,对你对他都不尊重,所以这顿饭就是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家啊,别有心理负担!”
可是他听完之后脸色更难看了。
以前跟楚帆闹分手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一句话:“看着你对刑杰森也算是痴情了,可你对我对你的前男友们绝情起来也真是半点余地都不留,我真好奇有一天你不爱他了,是不是也像对我们一样这么绝情。”
以前总觉得他的假设是根本不可能成立的,因此对他的这句话嗤之以鼻,可现在倒觉得当初他可真是一语成谶。
这样看来我还真是挺自私的,爱的时候非得到不可,不爱的时候比谁都冷酷无情。
我抬起头问刑杰森:“你恨我吗?”
“恨?”他轻笑一声,“我们都是这样的人,不努力试试总是不甘心,或者我们曾经是相爱过的,但那是我们彼此错过的年岁,等到真正在一起,也说不清对彼此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那你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他笑容落寞,语气却很轻松,“那你后悔吗?因为不甘心而非要跟我在一起,结果错过了他,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我轻声却坚定地回答他,“杰森哥,哪怕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哪怕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和王阿姨心存愧疚,我都不后悔曾经跟你在一起过。”
这顿饭吃完,他没提送我回去,我也没再多留,买完单就先出来了,出门前回头再看了他一眼,他还在喝酒,我闭了闭眼,最终还是狠下心走出来。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的,当初因为发现楚帆对我真的动了心,所以刻意装作不明白他的心意,却在第一时间提出了分手,从此江湖不见。对待一段你无法给出回应的感情,最恰当的处理方式就应该是断绝往来,不给他错误的暗示,也不给彼此暧昧的机会,这样他才能早些从这段感情里抽身,省得误人误己。
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姜涞,我当初拒绝了他,却一直用“兄弟”、“哥们儿”这种模糊的身份概念和他保持着联系,舍不得让他就此走开。
那时候我告诉自己,我跟他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恋人也可以是朋友、是知己,现在才明白,这其实只是我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我对他自始至终都是不一样的,只是我没有发现,或者说不愿意承认而已。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姜涞,你在哪儿?
姜涞这些年来一直都走在我身后,只要我回头永远可以找到他,可这次也不知道是他走得太慢还是我走得太快了,回头张望驻足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他。
参加完两场婚礼我就回风行工作了,回想去年这时候我也是忙得团团转,还忙里偷闲地想挤出时间来和刑杰森约会,那时候只觉得事情也没多到解决不完的地步嘛,现在再次上手我才知道,那时候姜涞替我分担了多少。
真是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在夜深人静的冬夜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处理着本该我处理的事,而放任我去和刑杰森约会的。
不过眼下我也没有什么私心杂念了,一心一意把心思耗在工作上,常常在办公室一加班就是一个通宵,白天实在熬不住了就趴在办公桌上睡一会儿,没多久就熬出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来。
这天嫂子过来给我送汤喝,一进办公室就轻声惊叫了一声:“一舟你这是化的烟熏妆吗?是不是暖气开太足了?妆都花了!”
我发现自从嫁给我哥,她真是活泼了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