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然见阿娘越说越伤感,赶紧安慰她道:“阿娘何必杞人忧天?我嫁过去不过三天,楚云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若是真如大娘子所愿,有一日楚云天袭了爵,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许凤瑶擦了擦眼角的泪勉强笑道:“我倒不在乎他能不能袭爵,我只希望你能顺顺心心的过日子就行,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乔安然搂住阿娘的脖子撒娇道:“阿娘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整日在大娘子的压制之下,凡事要想开些才是。”
许凤瑶微微一笑:“我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只要你跟若年能平安顺遂,我就算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乔安然一把捂住阿娘的嘴:“阿娘不要胡说。你要长命百岁,好好看着外孙、孙子们长大呢。”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乔安然的幼弟乔若年这时也笑着说:“阿娘,我长大了还要考个功名,好好孝顺您老人家,您就等着享福吧。”
乔若年的话引得许凤瑶和乔安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才十岁的孩子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
“阿娘,你听见了吧。”乔安然拍拍阿娘的手背:“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从乔家出来,坐上回去的马车,乔安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
阿娘在乔家虽然生了一子一女,但始终生活的战战兢兢;
父亲跟阿娘感情虽好,但架不住大娘子强势,父亲一般不会跟她翻脸,所以阿娘只能一辈子低着头做人。
弟弟若年还那么小,就算再有理想、有抱负,终究还是个孩子,能自保就不错了,根本无暇顾及阿娘;
而她作为长女,既不能为阿娘分忧,也不能为弟弟助力,实在太没用了。
在楚家,她两眼一抹黑,既得不到公婆的支持,又没有夫君作为靠山,若是真有一天在楚家待不下去,被迫回到乔家,日子也一定不好过。
月儿从小跟乔安然一起长大,对许凤瑶在乔家的处境,对乔安然的难过与不甘,她都感同身受。
“三娘,”月儿轻声说道:“得想个法子改变目前的困境才行。”
乔安然沉默地点点头:“要改变,就得从楚云天身上下手。”
当初她嫁给楚云天,出自吴宝琴的私心也好,属于误打误撞也好,她既然顶着“乔安然”的这个身份,就得行动起来,不能让阿娘再为她担心,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回到家,乔安然第一件事就是把红杏叫到身边。
“你在楚家几年了?”乔安然装作不经意的问;
“我五岁的时候被卖到这里,到今年有十年了。”红杏恭恭敬敬地回答;
“那你以前是跟谁的?”
“以前是跟老太太的,”红杏答道:“夫人说我手脚麻利,就从老太太那借了来伺候少奶奶。”
“老太太?”乔安然吃惊地说:“怎么我来了这几天,从没人跟我提起过呢?”
“老太太不喜欢热闹,打从去年起就住在庵堂,整日念佛打坐,不问世事,家里的事都不敢打扰她老人家。”
原来是这样。
“红杏,”乔安然柔声说道:“你虽不跟月儿一样,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可既然婆婆把你安排在我这里,我也算是你半个主子,我想跟你说两句心里话。”
红杏听了这话说道:“少奶奶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行,我一定尽力办到。”
乔安然微微一笑:“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红杏想了一下说道:“大少爷为人和气,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很好。”
“是吗?”乔安然淡淡一笑:“那是以前吧。现在呢?”
“实话跟少奶奶说,我很久没见过大少爷了,他现在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红杏这个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见乔安然问起楚云天的事情,先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