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抱着儿子坐在腿上,给他背三字经,也不管儿子听不听得懂,反正每日都会背一篇,淮哥有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林宁每次看了都笑得不行,感觉儿子好可怜,被强行恩头开蒙,不听都不行。
“外头的事累不累?”
萧泽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不累,没有盐商作死,普通的政务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事弄得很顺溜,我眼看着弄好这些事就能帮到很多百姓,我心里也舒畅。
小宁你是对的,我应该早点下来外放,体察民情,才能始终不忘本,在京城走着走着就进入权利中心,容易迷失自己。”
萧泽在杭州干得兢兢业业,隔三岔五亲自下乡去体察民情,他可是种过地的农家子,地里的事你蒙不了他。
重新回到农田,萧泽在田间地头的奔波中找回了初心,对百姓的政务也越发用心认真去处理,尽可能地帮助百姓过上好日子。
林宁见他目光比以前清明透彻多了,是经历风雨迷失后的大彻大悟,心里也很欣慰。
“我喜欢现在的你。”
“我在京城时很讨厌你,是不是对着你也鼻孔朝天了?”
萧泽握着她的手忐忑地询问,生怕自己寒了妻子的心。
这一路从家乡走到京城再到杭州,他回到田间地头才想起,子当初没钱给娘看病,还是借的小宁的钱呢,这些事好像很久都没想起来了,不由得有些惭愧,当年进京时的孤注一掷,似乎都被扔在脑后了。
怪不得古人说,吾当一日三省吾身呢,真的是再正确不过了。
林宁伸手揪揪他的耳朵,目光温柔脉脉含情,“没有,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很保护我。
我只是看着你越来越痴迷权力有些担心,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你不用跟别人比较。”
萧泽耳朵微微有点红,“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其实我也差一点迷失在权利之争里,一度我觉得我是皇上的人,我可以任意安排任何人,别人做不了的事我都能做,我还能做得很好。
刘家和方家的事给我迎头一棒,我差一点就彻底失去你了,要不是我沾沾自喜有些轻狂,导致做事出了纰漏不够严谨,就不会害你和弟妹落入陷阱,害得崇哥差一点失去母亲。”
他抿着嘴,这件事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之前有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如今再提起那件事,他眼里依旧是恐慌和愧疚自责的情绪,可想而知当时他非常后悔愧疚,如果再做得周全些,妻子和弟妹根本就不用受这些苦。
“没人怪你的,你还帮了那些被冤屈的官员平反呢,这可是你用自己的功劳换来的,这是大义。”
平反没有那么简单,萧泽也没有那么大分量,一句话就让皇帝改了主意。
而是萧泽用自己的功劳换来的,同时皇帝也是为自己洗白,这个机会刚好是萧泽双手奉上的,还是他用心恳求不惜用功劳换的,借口都给皇帝找好了。
最后名声全是皇帝的了,所以才有了平反的好事,皇帝收获了清流的认可和效忠,得了明君的称号。
萧泽失去了一次升官的机会,得到清流认同,换来了杭州的任命,还差一点搭上了媳妇和弟妹的命。
这就是清流得知她们俩差点被害,清流发怒的原因,这也是众怒更是还恩。
一饮一啄,像是天定一样。
萧泽摇摇头,眼里有些晶莹之色,想起那天自己赶到时,眼睁睁看着大刀朝妻子迎头砍下,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赤手空拳打个架还行,上阵杀敌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武将那么好当,人人都能当将军了。
想起这一幕他都会忍不住发抖,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扳倒方家,说太多没有意义。
只要我还在朝中做事,只要我稳得住,早晚能有机会收拾方家,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