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娘叹了一口气,道:“今晚是最后一次睡上房,且睡且珍惜吧。”
话说完,顾十娘门一关,失魂落魄地将程思同关在了门外。
程思同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走了。
小土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手伸进竹篮里捏了捏豚猪的耳朵,扒开门缝,钻进了顾十娘的屋子里。
夜色深了,顾十娘搂着小土豆睡得正香,放在桌子上的竹篮发出轻微的亮光。
一个圆球般的东西从竹篮悄无声息地滚了出来,口中大量喷着气雾,气雾穿过窗户、门缝,飘向空中,飘往整个客栈。
豚猪两颊一瘪,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咚咚咚。”
“谁?”
程思同收起信号弹。
“是我,你睡了吗?”
程思同瞬间放下所有警惕,嘴角勾起一抹他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进来吧,怎么这么晚还没歇?可是认床了?”
顾十娘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束起小小的一缕,其余都披散着,和白日的干练比起来显得十分温柔。
她浅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寻了软椅坐下,道:“你方才是在给苟喻将军传消息么?你别误会,只是我鼻子自小比别人灵些,门开时恰好闻到硝火味。”
“嗯。”程思同应了一声,道:“总得让他送些银两过来。”
顾十娘一愣,有些晃神。
夜凉如水,夜晚的清风拂在脸上身上,令人心旷神怡,特别是身边坐着的人正好是自己想见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顾十娘的声音很小,她喜欢这样平静无波的生活,不用应对一大帮年纪比她大上一大把的奸猾商人,也不用去想所有压在肩头的责任,没有银两,找个安静地方,只求温饱,和喜欢的在意的人待在一起,乐得自在。
程思同摇了摇头,道:“我想见的人远在千里之外,况且你也过不了一层不变的日子,只不过是现下累倦了,所以才暂时觉得好而已。”
顾十娘嘴角勾着笑,心却是一阵阵抽疼,她有时候会怨程思同属实太狠,但又想着这确实又是自己想要的,只能在心里怪自己难伺候。
她往桌上放下一瓶药,拢了拢衣裳站起了身,也许是她贪凉,又或者是这几日没有睡好,猛然站起来还觉得有些晕眩。
“你歇吧,我先走了。”
顾十娘看他这几日身上总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不是重伤但总要处理一些。
“不必,你自己留着。”
程思同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一些小伤不算什么,倒是顾十娘走南闯北,女儿家身上最怕留下伤痕,他想要顾十娘自己留着。
顾十娘皱起眉头,她没想到程思同避嫌居然避成这样,她是不会招惹一个心中有其他女子的男人,只是确实不落忍,忍受着他尖利的伤人心的话,来给他送个药。
也专挑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免得让褚云澜那个大嘴巴到处闲话。
没想到程思同倒是听自己的话,说不让他牵扯不清他便断得如此干净利落。
“行,我拿走。”
顾十娘脸色很不好看,伸手接过程思同手上的药瓶。
“只是你自己别把小伤不当回事,南边还有人等你平安回去。”
程思同抓了抓空荡荡的手,不知道为何有些怅然若失。
“嗯……我,过几日我再解了你身上的禁制。”
程思同声音有些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解了顾十娘身上的灵力封印之后她便会远走高飞,自己心中便不爽利。
“等苟副将寻来?”
“是,等他过来。”
“程公子,你歇了么?奴家看你屋内的灯还亮着…….”
顾十娘瞪大了眼睛看程思同,“她来干嘛?”
程思同很无辜,摇了摇头。
“坏了,若是让她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