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就像一个努力在进餐时保持优雅的绅士。
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这些东西优雅,他只感到无尽的恐惧涌上自己的大脑。
分泌出的鼻涕眼泪与口水都不受控制的流到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的脸上,“拜托,我只是想回家……”
寂静的14号车厢里,回荡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
“吧嗒!”暗红的血滴打在地面上水洼中溅起片片水花,透过水坑中的涟漪,月城能看到自己满是灰尘与血污的脸。
“请问,你的伤没问题吗?”一道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沉寂的气氛。
月城抬起头,看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
呵,这么快就有人想要“扼杀危险分子”了吗?
“还好吧。”月城垂下眼帘看向那道血流不止的伤口,“仅仅是这种程度,还死不了。”
“咔擦!”抬起头,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是对准了自己,众人都一脸迷茫,还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爸爸!”
“老师!”
身后传来几道稚嫩的喊声,那是几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不知所措的神情。
“你会用枪?”月城双眼微眯。
“QZS-92型9mm手枪,有效射程50米,枪口初速约360米/秒左右,如你现在所见,我现在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学教师,可曾经的我也是那场噩梦的幸存者之一,怎么样,要试试我的专业程度吗?”
感到一只小手紧张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月城回过头,看到的是墨凌音担忧的眼光,月城心中一暖,然后对着后者摇了摇头。
“你哪来的枪?”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月城问道。
“那位乘警因保护我们这些人而身受重伤的时候交给我的,他和我同样都是大灾变的亲历者,在自知必死的情况下,他希望我能代替他保护好列车上幸存的各位,他是一位伟大的警察与父亲,”男人的目光扫过在场沉默的众人,然后停在那些叫他老师的学生中一名泪流满面的小女孩身上,她就是那位乘警的女儿,“我无法像他那么伟大,我只能竭尽自己的全力去做到最好。”
“所以你就要以这位女士有传染的风险为理由杀死自己的恩人?”柳馨冷冷的看着眼前拿着手枪的男人,“如果不是她,我们根本到不了这,或者说,即使到了这,也活不下来这么多人!”
“抱歉,这是为了在座各位以及这些孩子的安全。”男人平静地和她对视,“我知道是这位女士最先察觉到危险并带领大家安全来到这里,我们都很感激她,但感恩归感恩,生存是生存。”
“我不觉得一个只知道躲在别人身后的家伙有资格说这话。”那位手持消防斧的壮汉开口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认同这位在危机关头能做出决断的女士,我也认同那位至死不渝地坚守岗位的警官,但我不认同一个面对感染体唯唯诺诺,面对自己人却重拳出击的胆小鬼。”
“你说得对。”男人苦笑一声,“所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放下枪,朝着月城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了下去,“我不是在以一名暴徒的身份在逼迫你,而是以一名父亲,以及老师的身份在恳求您,这也是为什么我迟迟不肯开枪,我知道自己这条命不值一提,可看在我那位死去的老友,以及这些孩子的份上,求求你!”
“怎么这样……”墨凌音看着眼前的情形,神情低落的低下头。
柳馨张了张嘴,可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月城,她在等月城自己做决定。
沉默,长得几乎能让人窒息的沉默,而那个男人也维持着跪伏的状态,两个人仿佛在比较谁更有耐心。
月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与学生,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她其实是能理解的,可是……
月城看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