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若然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
总不能说:太子殿下在她寝殿下了禁制,她修为甚浅、无法逃遁,不得不饿着肚子睡了一晚吧?
若然脸色幽幽暗沉,讪讪道:“昨日我做了一些活计,有些困顿,沾床欲睡,便顾不得用膳了。”
千熠清浅的眸子里隐匿淡笑,缄默不语。
“这也无妨,你今晨补回来便是。”说着,落絮便将碟中餐食推得离若然更近了些,还不望为其添了一杯茶。
若然落座。
于是一张四四方方的玉案前,若然面对凝酥,千熠面对落絮,形成了微妙的局势。
今日凝酥不知怎么了,未穿一身鲜艳的红装,身着一件浅色衣衫,俏丽容颜,淡妆浓抹,也别有一番风味。
茶香四溢,餐点飘香。
若然不一会儿便填饱了肚子,又端起落絮递来的茶盏,自顾自饮了一口,只一瞬间,便愁眉不展,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千熠恍若不觉,眉头也不皱一下,唇角碰了碰茶盏,夸赞:“凝酥的茶艺,又精湛了?”
精湛?
若然不敢苟同,好不容易吞下口中涩茶,闻言,狐疑地朝千熠瞧去,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神色无一丝一毫异样,只得按下心中疑惑,却再也不敢碰眼前的茶盏。
凝酥谦虚道:“兄长谬赞了,凝酥不过是雕虫小技,岂敢在兄长面前班门弄斧?”
若然哼哼:确实是谬赞了。
谁知那边凝酥还在喋喋不休:“幸得兄长另眼相待凝酥这微末功夫,兄长若不嫌凝酥叨扰,凝酥可日日来为兄长烹茶。”
若然暗自大叫:别别别,若是你当真日日来星曜宫烹茶,岂不是要我在星曜宫所住之日里,日日吞你的苦茶?
落絮并不言语,轻抿了一口茶水,当真眉头不肯皱,那神色似乎也在肯定凝酥的茶艺。
千熠却道:“我这里新晋了位贴身仙侍,还不知她茶艺如何,既然凝酥懂些烹茶之术,不知你可愿意教习她一番。”
新晋的贴身仙侍?
若然自当明白这是指她。
不过让凝酥来教习她烹茶之术,或许确实有些小材大用、班门弄斧。
再者,若然实在受不了对面凝酥赤果果的眼神,干咳了几声,以示抗议。
落絮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既是兄长的贴身仙侍,凝酥不过是教习她茶艺罢了,有何不愿?”
凝酥深吸一口气,演示了一遍。
若然自当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观摩了一遍。
“不知若然仙子,你可有看懂?”
凝酥停手,茶香四溢,穿过袅袅香烟,那双闪烁冷眼,茶温都捂不热。
若然轻轻一笑:“凝酥公主诚挚相教,我自然窥得一二。”
话落,若然施法热水,温杯烫具过后,神闲气定地取出茶叶,置于盘中。
随即,又将茶叶拨入壶中,力道轻缓,不破茶魂。开壶之时,只见茶叶浮在清澈碧绿水光中,交相辉映。
第一道水沏过,醇而甘香,浓郁不衰。
第二道水沏过,茶香淡淡,清香弥漫。
最后一道水沏过,味淡久而清雅,香寂静而转幽。壶中芽叶秀颀饱满,堪称清丽。
若然不疾不徐,手腕翻转,壶中茶水悠然而下。
千熠浅尝辄止,神色未变,眸中却隐了些许笑意。
落絮抿了一口,啧啧赞叹:“我方才瞧你这信手捏来的模样,便知你深藏不漏,如今一尝,果真舌端似放妙莲花。”
凝酥并未饮下若然递与的茶水,面上春风和睦,袖里的拳头却紧凑万分。
“没成想若然仙子茶艺竟然如此了得,方才我教习你烹茶之术,倒显得我有些不知好歹了。”
若然淡淡道:“方才不过是我与凝酥公主探讨茶艺罢了,凝酥公主不要怪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