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那殿门似乎也被下了禁制,怎么也打不开。
若然气恼,抬足踹了踹殿门,门面微光闪现:果真也被下了禁制!
若然徐徐抬手施法,不曾料想,无论她如何绞尽脑汁,都破解不开。
直气得若然躺在床上怒骂:“欺人太甚!”
寝殿内室中,一张梨花木镂刻的牙床,精致小巧,云罗绸如水色荡漾,铺于其上。若然躺在上面,柔软舒适,不一会儿便困顿不堪,缓缓合上清灵的双眸。
若然呼吸清浅,恍惚间,做了一个梦:
漫天风雪迷人眼。
若然只身其间,天地之大,不知身处何处,身后突然有一道强劲无穷的力量吸引着她。
若然惊呼,一边抵御风雪的侵袭,一便奋力拼命往前跑。
怎奈力量悬殊,她双腿猛然离地,被身后强劲无穷的引力飞速地吸取。
梦中的若然似乎在生死攸关之间,脱口呼唤:“濯盥救我!”
“哗啦——”
锦绣罗衾,落地有声。
帐中哆嗦的人影娇俏动人,此时她浑身已被汗水打湿,单薄的里裙紧贴身躯,勾勒出玲珑曲线,伴随着娇颤的抖动,显得格外动人心弦。
千熠来时,抬手撑开床帐,清浅的眸光里闪现一抹忧色:“你这是又梦魇了吗?”
千熠抬手,轻轻落在若然额间,温凉之意迅速传来。
“若然?”
娇俏的人影未曾回答,只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留给他一个明艳的侧颜,气质清冷,绝美无双。
千熠神情淡淡,一语落尽,便俯身出手,直接将若然从床上捞了起来,他顺势于床边坐下。
温香软玉触在指尖,细腻柔滑,幽幽暗香阵阵浮动,飘然入鼻,心旌荡漾。
千熠璀璨的眸子平静如湖面无风,看不出任何神色。
他掌心蓦地凝起一股轻轻浅浅的柔光,白皙修长的手指翻覆,那柔光便一点一滴被推进了若然的身体内。
却在此时,精致的内室里,骤然下起一阵和风细雨。
良久,千熠收手。
与此同时,风止雨停。
他抬着眸子,环顾内室,却见清素的墙壁上开满了白色的灵花。
这灵花他见过,与悬浮在锁灵塔前那株无茎无叶的灵花,一模一样。
千熠将若然缓缓放下,抬手将落地的锦绣罗衾拾起,静静伫立床前,站姿矜贵清雅。
“上神之忆也并非那般容易压制的,这数千年里,你到底经历过多少痛苦?”
若然静静地躺着,呼吸浅浅。
“若儿。”
轻轻一声,苦涩中夹杂着隐忍,柔情无限。
“濯盥......”
骤然扬起的声音,却生生将其淹没,打碎一地旖旎。
“你在说什么?”
蓦地,千熠眸光冰寒犀利,冷冷的声音犹如切冰碎玉,透彻心扉。
“救我......”
千熠一怔,冷冽的气息渐渐消退,他俯身侧耳倾听。
若然声音极小,嗡嗡如蚊蝇哼叫:“濯盥救我......”
“濯盥救我?”
千熠拧眉,怔怔看着若然睡颜,又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缓缓渡送灵力。
若然迷离梦境间,但觉一股绵延灵力流经四肢百骸,刹那间通身轻盈,又在数道通透之意间探测出微微一缕,清漠淡离,若有若无。
若然一怔:是她的魂记。
突然,不大且精致的内室悠悠然然、清清楚楚发出一声:“你可是心悦于我……”
千熠闻言,神色清冷。他盯着牙床之上的若然,见她仍旧一副昏睡模样,微侧的脖颈简直美丽诱人。
千熠不冷不淡道:“你怎知我心悦于你?”
声音清润如玉,若然在迷离梦境中听得,久久萦绕在心中,依依不肯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