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冰雪,虽不刺骨,却透透凉凉。
从幼时第一次犯错开始算起,转眼已过千年,若然和濯盥来这里的次数,那简直比夜穹的繁星还要多,自然对仙堂再熟悉不过!用花辞的话来讲:他们进仙堂,比进家门还亲切!
可怜花辞悟性太低,好不容易从一株小小的山茶花开始,苦修千年,又有幸得了若然的点化,近期才可以幻化人形,终于脱胎换骨,但也只是个根基不稳的“半吊子仙”。
天可怜见,花辞终于不用窝在那一块小小的花盆里了!不料却要受罚,进这等子苦寒之地!
花辞稚嫩的小脸瞬间变得皱巴巴起来。
前面的若然和濯盥,未曾察觉身后花辞的异样,神色淡定的推门而入,门开那一瞬间,仙堂内的冷冽之气便扑面而来。
花辞胆子小,立马上前抱住了若然的胳膊,后怕道:“小姐,你说这仙堂里会不会有妖怪?”
若然失笑,赶忙安抚道:“傻瓜,这里可是天界,妖魔鬼怪怎么敢上来呢?更何况你也是个山茶花仙子,妖怪见到你,逃还来不及呢!”
濯盥不看花辞胆小的模样,快她们几步,上前施展仙术,将堂中的灯盏点燃,一瞬间,有些幽暗的大堂渐渐亮起来。
淡黄色的灯光落在堂内的墙壁上,这样瞧着,心中也起了暖意,就连寒凉的仙堂也不觉得有多可怕了。
花辞心中欣慰,朝着濯盥甜甜一笑。
濯盥装作没看见,去灵位前取了三张蒲团,一一放在地上。
若然领着花辞坐下,期间花辞一直没敢放下抱住若然的手。
濯盥不悦,忍不住嘲弄她:“没想到你一个山茶花仙子,胆子这样小,妖魔鬼怪看了,都会笑话你的!”
花辞羞恼地瞪了一眼濯盥,乌晶般的眼中噙着盈盈的泪光。
若然有些不悦,蹙着眉头向濯盥使出警告的眼色,濯盥却朝她勾起嘴角,做了个幼稚的鬼脸,若然不禁扶额汗颜。
为了证明她不是个胆小的山茶花仙子,更为了不让妖魔鬼怪有机会笑话她,花辞立马松开了抱住若然的手臂。
濯盥挑眉瞧着花辞,没再说话。
怎料想,他们三个居然默契地统一开启发呆模式,仙堂里的一片沉默。
突然,花辞开口问道:“小姐,你下凡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脆脆的声音突然回荡在偌大的仙堂,一时之间,让人有些不适应。
花辞噤了声,有些怕怕地看着若然。
若然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望着花辞懵懂的粉颜,浅笑盈盈:“当然有啊,人间有趣的东西可多了!有糖人,有拨浪鼓,有鱼虾螃蟹,有胭脂水粉,有各色的绫罗绸缎,还有好看的男子……应有尽有!总之,我每次偷偷去人间,都会收获不同的乐趣!”
濯盥听到若然说“好看的男子”时,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花辞刚刚修成人形,话都听得懵懵懂懂,她不太明白什么是“糖人”“拨浪鼓”之类,更不明白什么叫“不同的乐趣”,她见若然说得眉飞色舞,喜上眉梢,不觉心也痒痒起来,很向往凡间的景色。
但一想到这次因为若然私自下凡而受罚,刚刚充满神彩的脸上又变得苦巴巴起来。
若然作为染姬轩主的女儿,尚且要受罚,假如换做她私自下凡回来,定会被轩主活剥了一身娇嫩的山茶花皮!
濯盥看她这个样子,顿觉无趣,暗自撇嘴,别过脸去,不想看花辞。
若然不知她心中的忧愁,只当是自己讲的东西并未愉悦到她,又转了话题,询问她道:“对了,母神是怎么发现你的,我明明已经把寻踪玲留在寝宫了,又给你装扮成了我的样子,只要你乖乖躺在床上,没有人会发现端倪,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其实她和濯盥一度认为是花辞太胆小,被母神三言两语就给套出了话,但见花辞满面愁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