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婶?”
她本想查看这大娘的伤势,却不想对方竟是熟人。
“您是惜玉小姐?”
王婶的声音带着沙哑,一双浑浊不清的眼里满是惊喜。
她下意识就去摸何惜玉的手:“我家灵欢来了吗?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了……”
何惜玉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心中又是一阵悲伤翻涌。
灵欢惨死,她该如何向王婶交代?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王婶一阵诧异,茫然的到处去摸:“惜玉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灵欢出了什么事情?”
何惜玉心里一惊,连忙把她搀扶到安全的位置,这才缓缓回道:“灵欢她……她没事,只是府中如今出了些事情,她走不开身,所以托我出来看看您。”
她看着眼前这个双目失明的老人,眼里藏不住的愧疚。
王婶就灵欢那么一个女儿,如今出了事,她又该怎么活下去?
听她如此说,王婶不疑有他,只点点头,抹了把眼泪:“惜玉小姐真是好人啊!我们家灵欢遇见您这样的主子,都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何惜玉动作僵了僵,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拎起王婶装草鞋的竹筐:“走吧,我送您回家。”
王婶眼睛看不见,自然没注意到她脸上挂着的泪珠,还主动在前面引着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七拐八绕的到了城郊的穷人区。
这里住着的,多是身有残疾或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
自灵欢进了御史府,王婶每日就只能靠着卖草鞋赚点儿活命钱,所以住的地方很是狭小,几乎只能住下一人。
何惜玉叹息一声,主动给她倒了碗水:“王婶,您行动不方便,不如我在这里留几日,照顾您如何?”
王婶连忙摆手:“这怎么可以?您是千金之体,我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子何德何能?”
“没关系。”何惜玉垂下头,语带落寞,“反正我现在也无家可归,还求王婶收留。”
她一番话听得王婶直糊涂:“无家可归?大小姐是和家里人闹别扭了吗?”
她不过是个乡野村妇,不懂大宅门里的弯弯绕绕,能想出最坏的理由也只能是这样了。
何惜玉沉默半晌,认了下来:“嗯,所以王婶,我想在这里借住一阵子。”
她既然欠了灵欢,那就得好好照顾她的母亲,以此赎罪。
王婶不再阻拦,点点头:“小姐要是不嫌弃,那就住下吧。”
次日。
何惜玉一大早便去了城里的首饰铺。
灵欢母亲昨日被马车撞到,虽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但晚上却是吐了血。
她没钱请大夫,可也不忍心看着她受此折磨,只能偷偷出来变卖首饰。
掌柜的见有人进来,连忙乐呵呵地上来招呼:“这位小姐,是要买首饰吗?”
何惜玉有些为难的从袖中掏出一只木盒。
“我……想把这些首饰变卖掉。”
掌柜的一听她不买东西,脸顿时垮了下来,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打开盒子看了一眼。
紧接着,他眼中神色有了变化。
“嗯,这些东西看着还不错,给你二十文如何?”
何惜玉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二十文?”
她从前虽是个深闺小姐,不懂这些东西的价钱,可也知绝不会才这么点儿。
“我这些东西少说也值一百文,二十实在是太少了。”
掌柜的睨了她一眼:“我说小姑娘,你这些东西可都是用过的,我再转卖出去,那肯定得掉不少价钱,二十文已经不少了,你去别家绝对更低!”
他说着,人又坐了回去,摆出一副“你爱卖不卖”的架势。
何惜玉皱眉,犹豫了好半晌,还是往店门口走去。
王婶的病不轻,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