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格尔那派人送来了名单。
只寥寥写了三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人已死了两年有余。
格尔那原是叶娜公主的贴身侍卫,随叶娜公主一起来到瀚州。在瀚州朝堂三十余年,官官勾结少说也有十余人吧,他拿三个人来糊弄我,铁了心是想瞒天过海,能不说就不说,能少说就少说。
我将名单撕的粉碎“来人,给本宫准备几把剪刀。”
我挑了最锋利的一把,连着一书信,派孙胖子送到了格尔府。
一直等到傍晚,孙胖子才回宫报我。
格尔那在儿子和剪刀之间,毫不犹豫的选了剪刀,他拉出自己的舌头,将剪刀放入嘴里,自己剪了下来。
孙胖子说,那场面老血腥了,连哭的死去活来的格尔颜看到亲爹那副残样,都忍不住哇哇呕吐起来。
我扔掉手里的江南酥,真倒胃口!
本宫给过他机会了,既然不愿说,那就永远别说了。
二十年前,为了苟活,他杀了自己的主子,致关苍山起了反心;二十年后,为了一己私欲,他又官官勾结,致安阳无辜百姓惨死。
杀主子,乱朝纲,阻了小太子的登基之路,儿子、名单和舌头,总得给一个吧!
我挥挥手打断了孙胖子,让他退下了,实在不想听这恶心的场面。
小宫女说“娘娘太急了,格尔大人还没说呢”
“本宫要了他的舌头,又没要他的命,再说,没了舌头不还有手的吗?不能说,还能写呀,他吐了三个人,死了一个,从那两人身上,怎么也能做点文章出来!”当然,我也是急啊,我的身体已不允许耽误太长时间。
几日后,格尔颜在太子府门口求了三天,我终于让孙胖子把他放了进来。
“几日不见,格尔公子是想本宫了?”我抬起他俊俏的脸,对上他仇恨的双眸。
“微臣有几句话想单独对娘娘讲?请娘娘让宫女们退下”他咬牙切齿的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一看就哭了好几日。
我使了个眼色,小宫女不情愿的泱泱向门口走去。
“格尔公子,千万别冲动,这侍卫可都在门外呢”路过格尔颜身边,小宫女不合时宜的小声提醒他,还不忘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刀。
“多嘴”我瞪她一眼,低声叱责。
小宫女忙放下手,加快了脚步。
门应声而合。
“好了,现在就本宫一人了,快说吧”我看着格尔颜,早想到他要做什么。
果不出所料,他从胸前掏出一把剪刀,正是剪了他爹舌头的那把,对着我直直的刺过来。
我只冷眼看着他,没有躲。
剪刀刺入我的胸口,紧挨着上次受伤的肩胛。
格尔颜慌忙松了手,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忍着痛,拔出了剪刀,用手捂住喷涌而出的鲜血“莽夫啊!”我低身呵斥道“你爹用一条舌头换你一条命,就是为了让你做这等灭九族的事?”
“娘娘,该说的都说了,为何还不肯放过我爹”格尔颜抖着身子,害怕的跪下了。
动不动又跪,文人的那套清高骨气呢!
“都说了么?格尔那在瀚州朝堂三十多年,勾结李图的名单就只有三人?其中一个还死了两年多了!李图克扣朝堂赈灾物质,收刮民脂民膏,你爹与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致安阳百姓哀鸿遍野,野有饿殍,我瀚州十万百姓尸骨换你爹一只舌头,还不算放过你格尔家一门吗?”我捏着他的下巴,再使点劲,仿佛要捏碎了一般,我胸口的血也流的越多。
格尔颜的眼里没了刚才的怒气,反而多了些谦卑,他低声说“娘娘受伤了,我叫太医吧”
“不用”我放开他的下巴,高声制止了他。
我忍着痛,瘫坐地上,睥睨的看着他,若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真敢拿刀刺我,我才不会告诉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