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驸马解释道:“圣上,刚刚前朝因阅兵扬武正典而生争执,贾云麾上《平虏策》,并弹劾内阁首辅杨国昌,齐王才有此言。”
隆治帝闻言,面色倏变,目中闪过一抹惊异,道:“平虏策?”
没办法,这个虏字太勾这位太上皇回忆了。
不堪回首……
永昌驸马道:“贾云麾上平虏十策,为皇帝出谋划策,但受得一些臣子的反对。”
隆治帝皱了皱眉,道:“他一个少年,纵为将门虎子,天赋奇才,可又经过多少战事,能有多少韬略?别是那纸上谈兵的赵括、马谡之流罢?”
这一刻,隆治帝想起了一个人,当时力主他亲征东虏的兵部尚书谭缙,就以大言误导于他,致使六军尽没、东虏势大,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而他的身前身后名也……
念及此处,隆治帝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再看那少年,就有几分审视和冷意,别又是个花言巧语、谄佞于上的幸进之臣。
遂对永昌驸马道:“让宁国后人,贾珩过来回话。”
永昌驸马闻言,顿了下,应了一声,道:“云麾将军,上皇唤你近前回话。”
贾珩闻言,心头一震,忙看向一旁的崇平帝,见其面容平静,冲自己点了点头。
贾珩心头略有所悟,这是天子有意为之。
天子的想法,许是,我在收拾你的烂摊子,并已经制定了国策战略。
贾珩离座起身,近得前去,面向隆治帝,躬身拜道:“臣,一等云麾将军,拜见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隆治帝打量着对面的少年,徐徐道。
贾珩起得身来:“谢上皇。”
隆治帝声音隐有几分发冷:“朕听你上了平虏策给皇帝?”
贾珩抬眸看向太上皇,面色镇定自若,清朗的声音响起:“珩为国家武勋,累受国恩,今北疆胡虏肆虐,危殆社稷,臣有筹画方略,佐君平讨之责。”
隆治帝闻听少年掷地有声之言,默然片刻,冷笑道:“你小小年纪,未历兵事之繁,不知军政之要,需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如何敢妄言平虏定策?”
贾珩道:“上皇何以未曾见我所上策疏,而先入为主,因臣年幼而妄下定论?”
“放肆!”齐王晃动着一身肥硕身躯,走将过来,斥责道:“贾珩,皇祖父面前,岂容你如此无礼?”
贾珩乜了一眼齐王,脸色不变,沉声道:“君臣问对,论以军政要事,齐郡王为国家宗藩,未得垂询,而出言相扰,不知何故?”
齐王面色忿忿,转头看向隆治帝,张嘴欲言,却听道一声淡淡的苍老声音:“齐王先退下。”
齐王面色一滞,冷冷看了一眼贾珩,退至一旁。
隆治帝摆了摆手,示意齐王退至一旁,看向那少年,道:“果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不等贾珩再言,而是问道:“可有平虏策在身,拿来朕一观?”
他并不觉得这小小少年能写出什么高明的策疏,他少践国祚,御极三十余载,见过不知多少智谋之士,多少机杼之论。
崇平帝面色冷硬,沉声道:“儿臣带得有一份。”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疏,递给一旁的戴权。
他带了贾珩来重华宫,或者说带了《平虏策》来,不是为了向上皇炫耀什么,对虏战事未传捷报,又有什么可炫耀的?
而是表明他于国策方略,成竹在胸,已有通盘考虑,不需得重华宫再多作置喙。
戴权接过策疏,迈着碎步,递了上去。
永昌驸马起身接过奏疏,转头呈送道:“圣上。”
隆治帝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奏疏,在殿中一道道目光注视中,展开阅览,随着时间流逝面色渐渐凝重。
毕竟是曾经的帝王,前半生也曾励精图治,读着读着,渐渐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