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一行在西州滞留了两天了,按着形成,此时应该到靖和了。
锦新鹏倒是没有唬弄人,这两日,锦家上下打扫一新,就等着叟和大驾光临。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春光无限好,可是锦家今日的气氛却是有些微妙。
叟和没等来,倒是锦新程先一步回到锦家。
锦新程这次去都城是带着任务去的,听闻二爷回来了,老夫人命人搀扶着家主,召集族中长辈议事堂说话。
对于锦新程的无功而返,大家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就算真在宫里,这会儿也不知在谁手里了。”
一位老者听完锦新程的汇报叹了口气,双手搭在腿上摇了摇头。
随即众人便抬头看向病恹恹的家主。
明明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可他看上去却格外显老,久病缠身,锦新旭格外消瘦,背也有些句偻,脸上常年惨白没什么颜色,头发也已白了近半,若非眼里还有几许光亮,大家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活着。
众人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责备。
身为一家之主,族令被大小姐带入皇宫,他明知此事却瞒着大家这么多年。
若非他现在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他是不是还要捂着不说。
没有族令,不管谁登上家主之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族令对锦家的重要,外人不知,他这个家主难道还不知?
“好了诸位,此事的确是两个孩子胡闹了,旭儿身为一家之主,隐瞒纵容确实不该,可事已至此,她时日也不多了…老身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诸位便是看在老身的面子上,莫要再责怪家主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族令,选出新家主才是,新程,你先出去候着吧,老身和几位长辈商议商议此事。”
锦新程躬身退出议事大厅。
坐在锦新旭旁边的锦家老夫人四平八稳的坐着,相比她的儿子,她看上去倒是精神十足,高耸的发髻,一丝不苟,虽然发丝也是半白,但是脸颊依然带着几分光亮,并没有一般老妇人那么多褶子,目光炯炯,涂着澹澹的脂粉,身着墨绿色长裙,耳垂上一对同色系的耳坠泛着幽幽的绿光。
整个人看上去既精致又不失庄重。
她一开口,那些老者都慢慢收回了责备的目光。
“老夫人,不是我等要责怪家主,我等岂敢啊,只是族令重要,我们着急啊,族令不在宫中,这天下这么大,若是真被有心人藏起来了,便是锦家出动全族之力也难寻到。”
“就是啊老夫人,这没有族令,不光新家主不能顺利接位,还关乎…”
几位老者你一言我一语,这几位都是锦家各方的当家人,也是族中长辈,他们的话,代表着锦家各房的态度。
锦家自立家以来便定居靖和,历经数朝,是千年大世家,这样的世家,当今世上首屈一指,也是独此一家,倒也不是说只有锦家是千年传承,只是有些千年传承的人家早已败落,没有像锦家这般长盛不衰的。
不仅如此,锦家这样的千年世家,从未分过家,锦家组训,不分家,所以锦家只有离家一说,没有分家的说法,要么干脆脱离锦家和锦家断得一干二净,否则,就别想分家的事。
锦家一直按着立家时的六房延续下来,到现在,也按着六房来分,家主之位,六房中人,能者居之。
现在锦家主家的便是二房。
老夫人也好,锦新旭他们也罢,都是二房的人。
二房已经连着掌家两任了,都说事不过三,可如今另外几房后生晚辈中,还真没几个特别出挑能挑大梁的,不像二房,不说人才济济,随便挑几个也都还能拿得出手。
锦家祖坟这缕轻烟也着实飘得有点偏了。
听得几房的长者议论纷纷,锦新旭这个家主始终一声不吭,彷如一个摆设,或者说是一具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