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黑暗将整个城市笼罩的密不透风,猩红的血月安静悬挂于天际,成为此间唯一的亮色。
一只白猫步子急促地穿梭于各条街道,似是在急着寻找什么。
凌冽的寒风像是冰冷无情的刮骨刀,割破血肉直接凉到骨髓。
这里就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廖无人烟——紧门窗的房屋,停业的24小时便利店,不亮的路灯,静谧到有些诡异。
白猫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仍旧拼命奔跑,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它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又为什么要跑,但直觉告诉它不能停下,肉垫长时间摩擦地面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要找到……要找到……
倏地,白猫耳朵抖动,猫咪敏锐的听力让它瞬间发现,自己的喘息声里似乎还夹杂了什么别的异响。
很细微。
几乎和白猫本身的呼吸节奏重叠,窸窸窣窣,既像是虫子爬行的声音。
如果不是周围安静的只有白猫自己,怕是连它也难以察觉。
白猫刚想把速度再提一些,就听到身后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似乎又多了一道。
这次异响比较明显,类似某种物体垂在地上被不停拖拽的声,缓慢沉重。
然后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密密麻麻,多到白猫分不清身后都存在着什么。
爪子湿濡滚烫,脚掌有液体流出,那是血。
但以前娇气到破了皮都要跟主人撒娇的白猫,现在格外却坚强,只因为别无选择。
要跑快点,再快点……不能被追上。
绝对不能——
“喵,喵呜!”低沉的猫叫声因为刚睡醒还略带沙哑。
棉花糖被厚实的猫爪推醒,它骤然睁眼,蓝黄异瞳瞬间缩成针尖一样细小,身上顺滑的长毛一下子炸开,倒竖起来像是自卫的小刺猬,就连嘴巴里的小尖牙也被亮出来哈气,想要威慑可怕的东西。
而在场唯一被威慑的乌玉皱眉:“做噩梦了?”
“……”
小白猫沉默不语地维持炸毛姿态,一副被梦魇住的模样。
得不到回答,乌玉也不强求,而是非常有耐心的问道:“很可怕吗?”
“……”
“都是假的。”乌玉安抚的声音甚至说的上温柔。
“……”
棉花糖还是拒绝交流,黑猫所幸不再多话,直接来到小白猫身边。
不顾白猫因为自己的靠近而突然激烈的抖动,一口叼住棉花糖的脖颈,把它叼到自己这边。
然后侧身躺下来,强势地把小白猫塞到自己最柔软的腹部。
它伸出暗红的舌尖,一下一下舔舐着棉花糖的脖颈。
细长如钢鞭的尾巴,轻且慢地一下一下拍着棉花糖的身子,偶尔还会调皮的绕道小白猫眼前晃两下,犹如真正的逗猫棒。
黑猫体温很高,棉花有被灼热地温度包裹着,身上刺骨的冷意才渐渐散去,于是也不再挣扎,而是安静地呆在黑猫怀里。
但是因为它还没彻底缓过来,所以整只猫都显得呆呆的,目光涣散,身体软绵,像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两猫都没有出声,漆黑的楼道一下子安静下来,但却并不恐怖,反而显得格外温馨。
半响,棉花糖才干涩地开口:“我……好像做了个梦。”
黑猫低声“嗯”了一下,表示自己再听,身后的尾巴继续轻拍。
“梦里很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我,所以我就一直在跑。”棉花糖努力回忆道:“然后,然后……记不清了。”
“记不清就算了。”
乌玉没有追问而是轻描淡写地把话题划过,这让棉花糖很有安全感,它把用力小脑袋往黑猫的短毛里有埋了埋,似乎只要这样就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自己。
黑猫任由它乱动,暗绿色的眼眸难得柔和:“要不要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