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灯路口,裴灿把手机还给虞心幼。
虞心幼略略扫了眼商超app的购物车,裴灿挑选的都是水果,唯二的蔬菜,还是能直接生吃的黄瓜和西红柿。
这也太素了。
虞心幼偏头看裴灿,关心道:“你没胃口吗?”
裴灿含含糊糊“嗯”了一声,人靠着椅背,脸上没什么情绪。
虞心幼感觉他恹恹地,猜测:“伤口疼?”
裴灿否认得很快:“不疼。”
话音落下好几秒也没听见虞心幼说话,他抬起头,迎上对面忧心忡忡的视线,莫名的,心脏像是被火撩了一下。
烧得慌。
他勾勾唇,忍不住犯浑:“你再这么看着我,别人还以为我残废了。”
虞心幼马上板起脸,骂他:“你胡说什么!”
裴灿反笑:“我错了。”
这种毫无诚意的认错,虞心幼都懒得理。
趁绿灯亮前的间隙,她挑了一些适合骨折人士吃的食材加进购物车,连带着裴灿之前挑的一起结账付款。
红灯倒计时七秒。
虞心幼把手机搁在中控台,拉下手刹,做好随车流向前开的准备。
手松开手刹柄的那刻,裴灿轻轻拽住了虞心幼的袖口。
“生气了?”
虞心幼哪至于为这点事就生气,可能犯浑是会传染的,她存心逗逗裴灿,看他下次还敢胡说。
她抽出自己的袖口,连个眼神都没给裴灿,专注前方的路况。
虞心幼笑和不笑是两个样子。
一张精致白净的脸,笑一笑就是大人们常说的乖乖女样。
大方得体,不失温柔。
不笑时就平添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如独自盛开在悬崖的花,清冷易碎。
脆弱感和傲慢感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融合。
红灯倒计时三秒。
裴灿再次拽住虞心幼的袖口,晃了晃,这句远比之前那句诚恳。
“真错了,原谅我好吗,姐姐。”
绿灯亮起。
天知道虞心幼费了多大劲才忍住没笑,她松开脚刹,轻踩油门,随车流向前。
这回倒没抽出袖口,任由裴灿拽着。
驶过路口,虞心幼清了清嗓,端着架子问:“以后还敢不敢胡说了?”
裴灿松开虞心幼的袖口,在副驾倒抽一口冷气,声音一听就忍着疼:“……不敢了。”
虞心幼听出不对劲,分神看了他一眼,语气跟着紧张起来:“你怎么了?刚刚还说不疼的,哪不舒服?”
裴灿捂着打了石膏的左腿,低声寻问,小心翼翼地:“你还生我气吗?”
“我没生你气,逗你的,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虞心幼在旁边干着急,准备靠边停车了,裴灿才没心没肺地笑说:“姐姐的心是不是棉花做的,怎么这么软?”
“……”
虞心幼愣了愣,意识到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个,气恼得憋出一句带威胁的狠话:“疼死你算了,再也不管你。”
然而一点都不凶,毫无杀伤力。
裴灿抬起眼,还在跟她讨价还价:“不死透成吗,让我吊口气给你卖惨。”
“不好使。”虞心幼冷哼,用裴灿刚才调侃她的话回击,“姐姐的心是钢铁做的,油盐不进。”
不知道哪个字取悦了裴灿,他兀自笑了起来。
少年的笑意极具感染力,像日出突破云层的一束光,张扬,横冲直撞。也像炎夏冒着冷气的苏打水,清冽,气泡在喉咙翻滚,经久不散。
早上出门时她看了眼日历,五月一日立夏。
四月的最后一天,夏天似乎提前到了。
虞心幼在笑意里晃了神,恼意不知不觉被抛诸脑后,而她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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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心幼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外婆留给她的,一个联排别墅小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