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钧听见向春花对他说道。
“真是岂有此理!”
接到传讯赶来的苏祁,在听了向春花的证词以后,顿时气得一下便将手中玉玦碾成齑粉。
苏媛柳眉微微一挑,心道还好自己早在以前,便将“自己”私下曾与齐钧来往之事,向苏祁坦白,并在等待苏祁来时,将向春花的证词预先备下几份,否则苏祁此举岂不是正中齐钧之意?
但遇上此事的苏祁会如此恼怒,苏媛心中却能理解。
任凭哪个父亲在听见自己女儿好心助人,最后却被人如此黑白颠倒的时候,都要怒火中烧。
“爹,眼下还是先将此事公之于众的好。否则时间拖的久了,场中弟子难免心生不满。”
听了女儿的话,当下苏祁便抬脚往清和殿前行去。
在场中聚集等待结果的众人,心下早已不耐。
而隔着一条走道的泾渭分明的内外弟子,两边的行为却是差别极大。
内门这边的弟子一个个都站的笔直,虽看得出不少人嘴唇翕动,却皆未发出半点动静,显然都在与人传音交流。
而另一边的外门之人,一开始出于对内门弟子的敬畏,行止之间颇为拘谨。
可看对方对自己视若无睹,似是并不在意他们的模样,于是一些胆子大的外门之人,便开始下意识的去学习内门弟子的行为。
可他们被带过来时还在打理灵田,又因着常年佝偻着腰背下地劳作,所以瞧起来,便似是东施效颦,不免带了几分滑稽。
当下一名内门弟子见状,便指着一名正在学习内门仪态的外门弟子,对边上的同门道:“张师弟,你看他像不像是沐猴而冠的那只猴子?”
他这话可不是传音过去,而是大喇喇的脱口而出,那名学着内门仪态的外门弟子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恶意如此明显,就算那外门弟子是个愚人,也能听出话中所含的讥讽之意。
只是心中虽然气愤,但对方乃内门之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于是这外门弟子涨着一张通红的脸,便要往远离内门的地方缩。
那出言讥讽的内门弟子见他离开,心中也不当回事,只继续传音与同门说话。
可他脱口而出的讥讽之言,在鸦雀无声的场中却显得极为突兀。
方才得了向春花告诉自己的事情,齐钧心中正是焦灼不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在场中发生的小插曲被众人一致忽略,但那弟子的无心之言传入耳中,齐钧的眼睛却登时一亮,脑中陡然闪过一道灵光。
苏祁远远便见清和殿前有些混乱,不想来到跟前,就见门中众多弟子此时正打成一团,场面一片混乱不堪。
他怒喝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打得正酣,不想却忽的听见了宗主的厉喝声。
只是先前还未打起来时,曾有人为阻止这场混战,便假意称说长老来了。
当时混战曾暂停一瞬,但在发现那是谣言后,众人便立马又打了起来,甚至还将在旁观战的人都拉了下来,场面比之之前要更为混乱。
苏祁面色一沉,不再压抑自己的威压,元婴后期的气息立时席卷了清和殿前整个校场。
被高阶修士的灵压一镇,场中除了被苏祁特意照顾的苏媛之外,其他人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强压着他们跪了下去。
众人这才发现,宗主真的来了。
见这帮不省心的小兔崽子们终于安分下来,苏祁肃着脸冷哼了一声。
苏媛从苏祁身后悄悄探头看去,差点没被众人狼狈的形状笑翻。
果然人不中二枉少年吗?
瞧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模样,这哪是超脱于世俗之外的修士?
这分明就是一群还没长大的孩子,仗着自己学了些功夫就互相比斗,用来发泄年少旺盛多余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