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忽地闪烁了一下,像是心脏往外剧烈泵血造成的雾影。
“齐墨,你怎么……”兰溪羽脸上犯热,“你怎么喝点酒就耍流氓。”
齐墨嘟囔说:“没喝多少,也没喝醉。”
兰溪羽瞧了一眼那瓶低度数的椰子酒,心中长叹一口气。他之前有猜测齐墨不胜酒量,却没想到这么不行。
兰溪羽好不容易把齐墨掰扯着扶稳了,这人一个歪扭又倒了下去。
他毫无办法,最终只能任凭齐墨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齐墨抱着这个又香又软的热源不撒手,腾出左手来又去够酒瓶。
兰溪羽不敢再让他喝,赶紧把酒瓶挪开。
挪开的一瞬间,齐墨先是不可置信地呆怔了,随后眼角竟然渗出一点泪来!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喝?你是要走了吗?你都不肯多留一会儿?”齐墨边说边露出落寞的神色,眼泪就那么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花时间陪?”
嘶——
以后可千万得注意,不能让齐墨在公共场合喝酒,这形象崩塌地简直彻底颠覆原型。
兰溪羽一颗心被揉碎了碾成粉末,根本没法还嘴,只好把人搂在怀里哄:“我没说走,你这是想哪去了,我真不知道你这么不能喝酒。这才只是椰子酒而已……”
“我酒量很好的。”
“好好好。”兰溪羽顺着齐墨的话头往下说,“齐老师的酒量,我从此服了。”
“服气了?”
“真服了。”
“那你不许走,留下来陪我。”齐墨说。
“好好。”
“我自己总是一个人呆着,很寂寞的。”
“知道了。”
“溪羽。”
“还能认得我,不容易。”
“溪羽……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接鸿鹄这个角色?”
齐墨半睁着双眸靠过去,在距离兰溪羽很近的位置停下。
微弱的酒气扑面而来,兰溪羽看着他。“不知道,但你可以讲给我听。”
“因为他,不信命。”齐墨一字一句地说。
“一个怪人、异类、惨到极点的可怜虫,差点被村民绑在柱子上烧了!烧了……可他没有认命,他从始至终都没认命。他是孤星是煞星,他硬是从刀山血海里杀了一条路出来!”齐墨喉结上下滚动,“他把所有盖了章的命运都掀翻了,从阎王爷手里夺下笔自己写。”
“你看!”齐墨抬高了音量,“谁能信他会做到这种成就?原本没人相信他能成功的!没人……”
“没人……”
齐墨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
他身体前倾,薄汗微湿的鼻尖险些蹭到兰溪羽的鼻翼。
兰溪羽揽住他的后背,垂下眼帘。
……
夜里,齐墨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眩晕的感觉逐渐褪去,他轻轻地缓了两口气,睁开了眼。
毕竟是低度数的酒,品质也比较高,所以他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只是有些记忆模糊。
——得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才行。
齐墨如是想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但他身子刚刚挪动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手臂那里就跟绑了千斤坠一样沉重,难以抬起。
齐墨诧异地摸过去,指腹所及之处触感温凉。
“咔哒”。
床头小台灯忽地亮了,与此同时,半眯着眼睛一脸睡意的兰溪羽躺在他身侧,揉着眼角:“墨墨?”
齐墨霎时酒醒了大半,下意识就要后撤,谁知道他俩手腕绑在一块儿,他那么一动,幅度太大差点扭到胳膊。
“嘶……”吃痛之余,齐墨更难理解的是绑着他们手腕的棉布条的存在。
“这怎么回事?”他蹙眉问面前人。
“这个么?”兰溪羽抬起胳膊,慢条斯理地把棉布条解开,“看来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