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连陆老太见着一面都不太容易。
云倾烟心里是有数的。知道他们萍水相逢,但难免觉着空荡荡的,一如这孤寂清幽的园子。
回医院路段,她接到顾息电话。
上回送她一趟,他们许久没联系。
大部分情况,顾息都把云倾烟当成一个漂亮花瓶似的工具,有事的话找她,没事的话就当个消遣。带她出席场合时,云倾烟的着装和发型都是按他的要求来的。他喜欢女孩子粉嫩,给她的衣服也以少女色为主。
他不喜欢她穿高跟鞋,那鞋固然美,但太锋利妩媚,不着他的意。
就连食物他也会干涉一二,菜单从来不会递到云倾烟的手上,而是问她某道菜如何。他口味偏酸辣,去的餐厅也是这方面风味,云倾烟喜清淡,陪同作伴时遇到不喜欢的菜,便只能喝水。
顾息来电意图和过往一样,要带她去个局子。
“你收拾一下和我过去,今天的酒桌都是领导。”他提醒。
云倾烟人刚好在外面,便直接去找他,见了面自然问起最近的事,她没提在陆园给老太教曲的事,只说自己忙于医院。
“怪不得老闻到你身上的消毒水味。”顾息皱眉说,“你弟不小了,用不着你老呆在医院。”
她轻声解释:“他心里压力大,不愿意配合治疗,上回还从病房里跑出去,我担心他状况不好,想多陪陪。”
“我就说这孩子不仅身体有病,脑子也有点毛病,一点都不听话,就知道给大人操心。”顾息说,“这种小孩就是欠打,收拾一顿,下次就知道听话了,你要是舍不得下手,我帮你教训教训。”
顾息和云泽关系很一般,见了面都不怎么说话。
“他已经好了。”云倾烟怕顾息还说些离谱的话,“上回是我的错,答应他的事情没做到才让他情绪激动的。”
“那也不能随便跑吧,我以后小孩要是这样,不把他腿打折就不错了。”
顾息看着像是在说玩笑话。
但分不清几分真假。
云倾烟不去猜,想的是,让他们离远一些的好。顾息的教育方法太偏激了,倘若她那天真按他说的做,结果不知有多糟糕。
她难免想到陆默臣。
比较两人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去酒局前,顾息带云倾烟来到一家私人订制馆。
她今天的衣着简单普通,裹一浅色丝巾,颇有几分小家碧玉,但不是顾息说的讲究。
他一如既往热衷于粉嫩的色彩。给云倾烟挑上身的是一件斜襟改良旗袍,浅粉色打底,绣忍冬纹丝质绸缎,下摆收窄,静看雅致,动时那羊脂玉似的小腿从开叉出若隐若现,添了媚感。
云倾烟被安排盘发时,顾息在旁边说着电话,他情绪有点阴晴不定,现在正训斥下属。
“□□部都和我私下谈妥了,他来分什么羹?那陆家现在权势滔天,想什么没有,非得和我抢,是不是以后老子做事都得挨他一道?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难为记了这么些年。”
顾息俊颜额间青筋突突跳着,气息粗粝,恼火得不行。
气势骇人,其他客人被他吵到,也没人出一声大气。店员们都知他是个人物,同样不敢言,只专心做己中本分事。
那通电话让顾息突然要赶时间,催促造型师收尾,云倾烟的头发堪堪盘到一半,潦草收尾会丢失韵味,选取的簪子也不合宜。但顾不上那么多。
顾息赶着要走,去地下开了车,走到一半发现云倾烟还没来,不得已折返。
是他草率丢下她的。
也因为云倾烟临时去了趟洗手间。
外头风冷,她那身旗袍单薄,雪色坎肩不御寒,上车后连打两个喷嚏。
顾息毫无在意,皱眉问她这个节骨眼上什么厕所。
她刚才来了月事才去洗手间耽搁了时间,看他气势汹汹的面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