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落幕,韩云生携一众伶人在戏台上朝傅氏贺寿。
傅氏听的高兴,叫人带他们下去领赏。
因着这里全是女眷,伶人不便近前,几个小厮引着他们走月门。
这头戏停了,余晚媱颇觉意兴阑珊,她跟韩云生也只是陌路人,想再如从前那般,一起品戏唱曲是不能了。
时辰尚早,诸人在一处闲话。
余晚媱是小辈,同几位年轻的夫人坐了一桌,傅氏寿辰办的隆重,京里世家悉数都到场庆贺,这些夫人多是侯府、国公府的,坐一处便能感到她们相熟,有说不完的话。
余晚媱在其中格格不入。
这时她的后肩被拍了一下,转头见身后正坐着沈玉容,她的肚子更大了。
“表嫂坐我这桌吧,”沈玉容大方笑道。
余晚媱也不推辞,起身绕到她这桌坐下,环顾四周,并没看到沈家其他姑娘。
“表嫂不知,我娘家同英国公府称不上亲戚,便是想来,也得借着表哥或我家大爷的光了,总是不好的,”沈玉容解释道。
余晚媱轻点头,明白她是随着夫家过来的,沈玉容的夫君是镇远侯世子,也称的上是高嫁了。
沈玉容指了指右手边的姑娘给她介绍,“这是音旭,她是英国公夫人的外甥女。”
傅音旭长了张圆脸,看着极温善,她盯着余晚媱愣了下,须臾笑起来,“陆夫人如珠似玉,陆世子好福气。”
余晚媱浅笑,“傅姑娘也如明珠般灼灼生艳。”
傅音旭脸红扑扑的,直说她会夸人。
另一边,傅氏那一桌上,陆璎的丫鬟香盒奉上万寿图给傅氏看,陈氏在边上打趣,“璎儿原想自己来绣这万寿图,可她绣活差,绣了好几幅都不满意,最后巴巴儿的央着我叫人去请了苏州的绣娘,这才有如今的万寿图出来。”
陆璎嗔怪的叫了她一声母亲,满桌人大笑,她红着脸扑到傅氏怀中,傅氏故意板着脸对桌上道,“你们这些坏人可瞧不见璎儿对我的孝心。”
那几人便都跟着恭维了几句,一时倒其乐融融。
珠帘另一头,这些女眷的说笑声全传过来,陆恒听在耳朵里,记得那副万寿图是余晚媱绣出来的,她好像绣了不少时间,如今这副万寿图在陈氏口中完全成了陆璎的功劳。
陆恒下意识偏了点脸,那层珠帘挡的巧妙,他的余光看不到余晚媱,但能想象到她是什么样的,她应该会安分的坐着,脖颈半垂,嘴边含着笑,温软安静,仿佛谁踩到她身上都不会喊疼。
她只会默然,好像没有什么气性,或许也是有气性的,要不然又怎会为了她的父兄跟自己争辩。
他蓦地转头,同左侧的英国公世子顾明渊道,“我有事跟你说。”
顾明渊遂同他一起离座。
——
那副万寿图移交给了傅氏身后的婢女,余晚媱收回视线,手拿着杯子抿一口茶。
“傅老夫人和陆姑娘真真儿好的让人羡慕,”沈玉容笑道。
傅音旭也乐,“可不是,我在我姑母跟前都比不得她呢。”
沈玉容放低声问,“傅老夫人打算何时认回陆姑娘?”
余晚媱愣了愣。
“姑母还没想好,这毕竟在陆家养了十来年,陡然认回来,总觉得对不住陆家,还得考虑周到了才行,”傅音旭道,她朝余晚媱眨眼,“这话陆夫人不会告诉陈老夫人吧。”
余晚媱笑着道不会,心下却掀起惊涛骇浪,陆璎竟是英国公夫人的女儿!这样尊贵的国公府嫡女,怪不得所有人都捧着她。
这时从外头跑进来个管事,笑说着宴席在千香园摆好了,邀各位夫人千金移入千香园。
余晚媱随着众人出了堂屋,被一个冒失的丫头碰到,那丫头诚惶诚恐的跪地上磕头,余晚媱没当回事,大度的让她走了。
千香园是英国公府的花园,占地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