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该高估陈浔在这方面的记忆力。
她跟他高中同校三年同班一个月,曾经一起参加过演讲比赛共同获得一等奖,她说她高中也是附高读的时候他却惊讶地挑眉。
原来就是有这种人,把自己的生活活得像传奇,却对身旁偶尔路过的甲乙丙丁漠不关心,统统脸盲。
苏羡音笑得弯下了腰,留陈浔一个人在风中茫然。
“你笑什么?”
苏羡音浑身紧绷着的状态一旦卸下,就像弹簧一样失控。
她双眸亮盈盈的,倒映着一轮弯月。
“你知道我那个室友,段芙,是你的同学吗?”
“她是从你们班转专业到我们班的。”
陈浔揉了揉眉心,像是有点懊恼:“我是说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看来你也不像传闻里那样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
她学着他倒退着走路,仿佛这样取笑他才能将快乐最大化。
却功力不足,往后退的时候差点撞到路边矮矮的石柱子,被陈浔轻轻一拉,又差点扑进他怀里。
这动作太高危,她一时窘迫,吐吐舌头在想,自己果然是东施效颦。
陈浔却笑得很愉悦。
“传闻?你哪听到我的传闻?”
“拜托”苏羡音做出很夸张的表情,拿腔作调,“你不知道你高中有多出名吗?”
陈浔被她逗笑,地上颀长的人影都频频晃动。
“所以你还听到过什么传闻?”
苏羡音一步踏进宿舍楼前的灯光下,侧身向他无奈道:“我今天说了太多话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进了宿舍楼,背对着陈浔挥了挥手,步伐轻快。
看吧。
其实她还是能做到见好就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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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音的机会来得很快,毕竟周二艺术与创意课上,陈浔来上了课。
他像是晚上没睡好,拿着一杯冰美式,边走边打呵欠。
浓浓的倦意扑面而来,头发都有些乱糟糟的,他伸手胡乱地抓了一把,更乱了。
苏羡音在他踏入教室的第一秒开始就注意到他,这会儿他走近了,她却僵直了身子,不知道该向他招手邀请他坐下还是低头看书等待他向自己打招呼时再做出微讶的表情向他说早安。
陈浔却没给她纠结的机会。
带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他大喇喇在她身侧坐下,水杯放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响,苏羡音心里像是同步炸开了一朵烟花。
陈浔皱着眉揉揉眼,坐了半晌才想起来要给姚达留位子,一开口嗓音低沉得不像话:“往里挪一个,让姚达坐外面。”
苏羡音起身的时候,又被包含他身上香味的空气扑了个满面,没忍住说:“你刚洗了澡?”
陈浔眼睛依旧睁不开:“嗯,昨天晚上熬太晚了,洗个澡精神一下。”
苏羡音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点点头:“看得出来。”
“这堂课老师好像不点名,你要是实在困可以不来的,其实。”
苏羡音自认为说得很诚恳。
陈浔却笑了,往她头顶上扣帽子:“你这是在教我旷课吗?”
“我什么都没说。”苏羡音急忙撇清关系。
“本来也不想来的,主要是想着你也……”
陈浔的半截话戛然而止,滚了滚喉结,没有继续下去。
苏羡音却着急地恨不得拿着喇叭在他耳旁喊:
想着我也什么?想着我也在?
她喊不出声,她如果有这样的勇气,当初高中三年就不该是他记忆里没有姓名的女同学。
陈浔食指戳了戳眉心,话锋一转:“主要是想着万一老师心血来潮,抽点名扣分,就不好了。”
“嘿,bro!”
姚达大喇喇坐下,用蛮力推了陈浔一掌,险些将陈浔推进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