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没脸面回过娘家。她后半生一直为此事自责,希望我舅舅能原谅她,倒死都未能释怀,也没等来我舅舅的一句原谅。你外祖母去世的时候,常家其他人都没来,就只有我这个表哥来了,多少给了你外祖母一点安慰。”
杨氏想起当年这个表哥与她说的话:“……我不曾怪过表妹,我虽喜欢你,但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我不再与表妹往来,不是我心中还恨你,只是我是常家的人,我也要为常家其他人的面子着想,且我与你如今身份尴尬,再与你频繁往来,于你也不好,因此你不必为此自疚。我与表妹虽然没有缘分,但我希望你选的是正确的人,希望你后生幸福无忧。”
杨氏叹了口气,与儿子道:“佛曰因果,人这一生,欠了债,总是要还的,更何况是情债。”
“你表舅的儿子跟人私采铁矿,锻造农具进行私卖,被人查了出来,如今就关在大理寺里。”
孟季廷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盐铁均是朝堂专营的买卖,若是卖点私盐倒还罢了,不过就涉及点钱财。但铁是兵器锻造的原料,朝廷向来管制得严厉,不让私人采集冶炼,难道常家的人不知道?且我本就是带兵打仗之人,掺和到私采铁矿的事情里面去,难保不让人误会我有别的想法。”
“我知道你为难,但你这个表舅膝下只有常戚这一个儿子。三十多年,他不曾求过我什么,就今天,他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救救他的儿子。我对他有愧,我拒绝不得他……”
“他私采铁矿,真的只是锻造农具,没有做别的事情?”
“你表舅是这样与我说的,但我想,常家的人就是再大胆,除此之外也应当不敢再做别的事情。”
孟季廷看着眼睛泛红的母亲,心里叹了口气。就像她说的,她欠了常家的情,若他不帮她把这份债还上,只怕她以后也会如外祖母一般半生难安,到死都无法释怀。
孟季廷道:“我明日先去大理寺打听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杨氏有些愧疚的握了握儿子的手:“是娘给你添麻烦了。”
“看娘这话说的,我们是母子,你欠下的债便是我欠的债,我自该帮你还上。”
这时,孟承雍已经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了,高兴的跑进来道:“祖母,我们今天抓了好多螃蟹,我还留了一些带回来了,晚上我们炸螃蟹吃。”
杨氏笑着伸手将她揽了过来,道:“好,晚上炸螃蟹吃。”
他说着看到杨氏眼睛红红的,不由问道:“祖母,你怎么哭了?”
“祖母没哭,是眼睛进沙子了。”
“那我帮你吹吹。”
说着就伸手掰开她的眼睛,凑到她的眼睛上面帮她吹着,过了一会,杨氏便道:“好了好了,已经吹走了。”
孟承雍又道:“你眨一眨眼睛,这样沙子就出来了。”
杨氏笑了笑,不由伸手将他揽了过来。
孟季廷见话已经说完了,对杨氏道:“娘,那我先回去了。”
杨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孟承雍笑着跑过来,抓着父亲的手道:“爹爹,我送您出去。”
等走到门口,孟季廷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对儿子道:“好好陪祖母,不许淘气,不许惹祖母生气。还有,明天准时到校场练功,不许偷懒。”
“知道了,爹爹,你好啰嗦。”
然后挥着手跟父亲再见,再重新回了屋里,跑到杨氏跟前,又和她说起了今天踏青都玩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孟季廷回到东跨院时,青槿正坐在榻上,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孟毓心,手轻轻的摇着她晃着她,两人身上都已经洗漱过了,换过了一身衣裳,
孟季廷问道:“睡着了怎么不将她放到床上去睡?”
青槿轻声道:“在庄子上玩的时候,大概是被虫子咬了,手臂上起了两个包。刚刚一直喊痒,想去抓,我只好抱着她,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