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随着崔贤妃的手指看了过去,是个挺好看的女子,眸含春水,顾盼生辉。只是周身的打扮穿着,举止神态,总让青槿有一丝熟悉之感,但这种熟悉之感却并没有让青槿感觉到喜欢。
青槿表情不变,依礼向她屈了屈膝:“见过娘娘。”
那位英郡君对她点了点头,然后也没有别的话,十分安静的站在崔贤妃身后。
崔贤妃又笑着道:“说起来,英郡君与小夫人长得倒有一二分的相似,说不定是前世有缘。”
“娘娘说笑了,妾身蒲柳之姿,哪敢与娘娘相比较。”
李内侍不想在这里与她牵扯纠缠,又对崔贤妃拱手道:“崔娘娘,我们娘娘急着要见小夫人,您看……”
崔贤妃这才对青槿挥了挥手,依旧笑道:“去吧,有空就过来本宫宫里坐坐,上次与小夫人聊得不尽兴,本宫还有很多话想和小夫人说说。”
青槿只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对着她们屈了屈膝,这才跟着李内侍告退离开。
到了福宁宫,孟贵妃并没有在正殿里召见青槿,宫人直接将她领进了内室。
里面一身华服的孟贵妃就靠在窗前,看着窗外,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槿看了她一眼,走过来,跪下来给她行礼:“妾身见过贵妃娘娘。”
孟贵妃并没有回头看她,依旧看着窗外,对她道:“起来吧,地上凉,你也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别受了寒。”
青槿道是,然后站了起来,站立在一旁。
内室的宫人都聪明的退了出去,合上了门。
孟贵妃许久没有说话,仍是看着窗外。过了好一会之后,才指了指窗外另外一座宫殿的方向,对青槿道:“那个地方是庆元宫,是你姐姐生前住的宫殿,那原来也是陛下的生母,先帝的周昭容所居的宫殿,但如今那座宫殿已经被陛下封起来了。”
青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四角瓦檐翘起的屋顶。
“我的堂姑母是先帝的淑妃,她并未生下子女,所以小的时候,她喜欢将我召进宫里来给她作伴。那时我就趴在这个窗户里,时常看见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一身伤痕的从外面回到庆元宫,被哭泣的周昭容拥在怀里。”
“周昭容不得宠,出身也不算好,当时的陛下自然跟着不受宠。宫里的人捧高踩低,庆元宫的份例时常被克扣,陛下也时常受宫人和其他兄弟的欺负。姑母看周昭容可怜,时常照佛她们母子,他们的日子这才好过一些。”
“后来,周昭容病逝,陛下却又还不到出宫建府的年纪,需要有宫妃照佛抚养。半大不小的皇子,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了,与生母又有了感情,养不了几年就要出宫建府,根本养不出什么感情,所以宫里有点身份的宫妃均不愿意照顾他。我那时候觉得他好生可怜啊,被人推来推去的,明明是皇子,却过得比一般人家的公子还不如。后来,我就对姑母说,不如将他接来福宁宫和我们作伴,姑母于是就求了先帝,将他接到了福宁宫抚养。”
“其实我那时候真的就只是看他可怜而已,并没有喜欢他,他本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男子。我小的时候,一直幻想长大后要嫁的,是像父亲、像兄长那样的大将军。穿着铠甲,持着□□,迎着风尘驾马而来,像个英雄一样把我抱上他的马,带着我回家,多威风啊……”
孟贵妃说着说着,脸上流下了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