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将孩子抱了好一会, 才将孩子递回给青槿。
青槿没有接,笑着和他道:“哥哥多抱他一会儿吧,以后想抱他, 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青松只是以为她是指他以后不能轻易进府,所以不能常来看望她们,于是笑了笑,便又将孩子抱回了怀里, 继续抱着。
这时,一直吐着泡泡玩的孟承雍, 侧头看着母亲,突然四肢微微挣扎了起来,一只莲藕一样的小手从襁褓里面挣了出来。
青松看到他手腕上带了一个银镯子, 镯子上挂了铃铛, 孩子的手微摆时,铃铛“叮叮”的作响。而孩子仿佛也很喜欢听这个镯子,眼睛盯着手上的镯子瞧。
青松伸手拿起孩子手腕上的镯子看了看,青槿便告诉他道:“这是孙先生送给孩子的。”
说着顿了一会,又道:“孙先生要离开国公府了, 他昨天来看我, 送了孩子这个镯子,顺便来和我告别。”
孙良宜大病了一场,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活过来之后到现在才将身体养好,但身上瘦的只剩下一个骨架子。
青松听着微怔了一下,问道:“他要去哪里?”
“他说他要用功温书, 参加来年的春闱。他不再在国公府里教书, 再住在国公府里便不大方便, 所以打算自己找一个住处,搬出去住。”
青槿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她问孙良宜,他学问这么好,怎么不去参加科举。他说他心无大志,只想带着心爱的人看尽人间风景,然后找一个幽静的住所,成亲生子,平凡的过完一生。
他这个愿望,或许终生都实现不了了。而他现在,却也改了主意打算入仕。
青松将孩子给回青槿,叹了口气,道:“我等一下去看看他,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青槿点了点头,接过孩子。
青松又在东跨院里留了小半个时辰,然后才离开了东跨院,顺路去了勤善书斋看望孙良宜。
孙良宜是在几天之后离开了宋国公府的,他在宋国公府多年,教一群小少爷们读书,教书教得好,待身边的人又和蔼,不管是府里的主子还是下人,看他都十分尊敬。有人提出要给他送行,他一概拒绝了,在某天天微微亮时悄悄的离开了国公府。
国公府给他的赏赐和程仪他一概没有带走,只带了自己的几身衣裳,部分自己多年攒下来的银子。
孟季廷大清早醒来时,听到孙良宜走了的消息,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穿戴好之后,走到书案前,执笔写了封信。晾干墨汁之后叠好装进信封里,交给旁边站着的纯钧:“你私下把这封信交给阳麓书院的晏院长,让他给孙先生写一封举荐信。”
大燕的科举制度,虽然比照前朝扩大了招收天下有学之士的范围,给了寒门更多的机会,但是参加应考的学子,仍需要有名望的人出一封举荐信才能参加考试。
纯钧有些奇道:“爷,孙先生在咱们府上多年,您为何不亲自给孙先生写一封举荐信,反要拜托晏院长?”
阳麓书院为天下书院之首,位于离上京不远的阳麓县,是当年一位名落孙山的考生杨姓秀才所创。杨姓秀才去世后,他的学生晏院长继承师业,继续办学。
明面之上,阳麓书院仅聚众讲学,不参与朝堂之事,书院禁止院长及师长与朝堂中人深交,于是阳麓书院成为一个独立于朝堂之外,在天下学子之中却又深有威望的办学之所。但少有人知道,当年杨姓秀才能在距上京这繁华之都不远的地方创办书院,却有宋国公府的扶助。
孟季廷道:“孙先生虽决定科举入仕,心中却未必想与宋国公府牵涉过深,让人以为他是宋国公府的门生,因此不会接受我的举荐。”
这样也好,他撇开与宋国公府的关系,反倒更能在文臣之中获得襄助,然后往上走。
纯钧接了信,对孟季廷道:“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