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她吗?胡玉璋摇了摇头,或许她只是同为女人的感同身受。
孟季廷在青槿房里守了她很久,直到将近半夜时分,看着她用过了药,平静下来陷入沉睡,不再为梦靥惊扰,他才将她放回床上,叮嘱墨玉和绿玉好好照顾,然后回了书房。
他洗漱沐浴,换过一身衣裳后,才将承影叫过来,问宫里发生的事情。
而皇宫里,此时仍是灯火通明。
皇帝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安静躺在那里的女子,握着拳,身体有些失态的颤栗。
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但血腥味却并未完全散去,弥漫在房间中,让他可以想象的到在过去不久的生产中,这里是怎样惨烈的情形。
青樱身上也已经被收拾过了,穿了新的干净的白衣,躺在床上,脸上表情十分的平静,平静得仿佛只是睡着了,然后在做一场非常好的梦。
皇帝的目光黑沉黑沉得可怕,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他颤抖着伸出手,握起她的手。她的手已经有些坚硬,但他却不管,声音又轻又柔的唤她:“青樱,是朕,朕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
床上的人并未回应他,一动不动的。
站在皇帝身后的黄内侍看着,忍不住抹了眼泪,唤了一句:“陛下……”
皇帝终于忍受不住,放开青樱的手,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看到站在门口一名殿前司禁卫,随手将他身上的佩剑抽出来,直接往福宁宫去。
黄内侍唯恐出事,跟在他身后焦急的喊着:“陛下,陛下……”,想让他冷静下来,但惧于他身上的杀气,却又不敢拦。
他走进福宁宫的宫门,左右张望了一眼。孟德妃就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手里抱着青樱刚生下的孩子,旁边站着照顾孩子的宫人。
福宁宫里所有宫人都安静得可怕,见皇帝进来,屈膝行礼后,却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孟德妃对皇帝的到来并不意外,也没有害怕,她甚至还能先将裹着孩子的襁褓整理好,让宫人先将孩子抱下去不要吓到他,然后才走过来对他行礼。
皇帝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对着殿内的宫人厉声道:“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左右对视了一眼,看着孟德妃,然后带着担忧的表情一一有序的走了出去。
黄内侍见皇帝虽然提着剑,但却还能知道让宫人们都出去,便知道他不会意气用事——这位陛下也从未意气用事过,哪怕他心里再震怒,他也依旧能保持着帝王的城府。
黄内侍心里重重叹息,才跟着宫人一起走出去,将宫门合上。
等人走后,皇帝挥剑劈开旁边的椅子,直接将椅子劈成两半。
而后她将剑指向孟德妃,剑尖就在离她的脖子不足一寸的地方,他浑身周围散发着黑漆漆的雾气,声音冷得像是寒潭。
“青樱有孕后,一应事宜都是你在照看。她生产时,也只有你在身边。离生产的日子还有将近半月,她为何会提前生产,又为何会难产。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孟德妃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陛下在说什么,产厄之难,每个女人都有可能遇上。青樱不幸遇上了,这怎么能怪臣妾?”
“至于青樱为何会早产,臣妾也想不透。昨天青樱去了崔贤妃处,回来脸色就不大好,跟着就动了胎气破了羊水。陛下问我,不如去问问崔贤妃。臣妾也想知道,在云光殿里,崔贤妃是不是跟青樱说了什么。”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
“对了,陛下,青樱薨逝,她是诞育皇子的宫妃,她的丧仪该是什么章程,还请陛下示下。”
“孟燕德,青樱是陪你一起长大的人……”
“正因为青樱是陪臣妾一起长大的人,臣妾更不可能害她,我们情同姐妹,臣妾怎么会害她。”
皇帝仍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