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从勤善书斋回来, 回了淞耘院。
孟季廷在游廊伸手拉住他的手臂,问她:“去哪儿了。”说着看到她的脸,皱了皱眉:“哭过了?”
青槿回答他:“去了孙先生那里, 他病了好几天,我去看看他。”
“他病还没好?我另寻几个大夫再去给他看看。”
说完拉了她回书房,扶着她在坐榻上坐下, 又让人打了水进来,拧了帕子给她:“洗洗脸, 眼睛肿成什么样子了。”
青槿接过帕子,捂了捂眼睛, 想到孙良宜刚刚的样子, 再想到自己的姐姐, 又酸着鼻子道:“刚刚,孙先生把我错认成姐姐了。”
孟季廷越发皱起了眉头,对孙良宜有些不满。
青槿缓缓的抬起眼睛, 看着他:“你知道,你知道他们两情相悦的吧……”
孟季廷连忙呵斥她:“快住嘴,你姐姐现在是什么身份,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免得又节外生枝。”
青槿抿着嘴唇,将捂在眼睛上的帕子放下来, 拿在手上。
孟季廷叹了口气,柔声的和她解释:“皇帝不是个肚里能撑船的人,你姐姐和孙先生的事, 以后要烂在肚子里。府里的人我也交代过了, 不会有丝毫的言语传出去。”
又有些责怪孙良宜:“孙良宜他自己也该明白, 他和青樱没有这个缘分, 前尘往事就该忘了,对他,对青樱都好……”
“孙先生只是暂时还接受不了。”
又想起自己的姐姐:“孙先生如此伤心,那姐姐呢,她在宫里又该多伤心。”
她知道姐姐心里有多喜欢孙先生,他们明明都那么的喜欢对方,他们约定好,等姐姐出宫他们就成亲的。
又悲愤的看向孟季廷:“你们都一样,想要的人就一定要得到,从来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
话里多少有些迁怒的意思。
孟季廷道:“怎么又扯上我了,我和皇帝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们都只会勉强别人。”
“你心里有我,而青樱心里没皇帝,这就不一样。”
“我何时说过我心里有你,你为何自作多情。”
“我心里知道就行了,不用你说出来。”
这不就是强词夺理,他心里知道就成了,那就算她心里没有他,他也可以说成她心里有他,然后心安理得的勉强她。
青槿有些生气的背过身去。
孟季廷从她手里拿回帕子,又重新拧了一次水,将帕子放到她的脸上轻轻擦了擦,将她的脸收拾干净之后,才让人进来重新把水端出去。
书房的门合上,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青槿抱着腿,整个人躲进坐榻的一角,显得可怜又无助。
过了一会,她问孟季廷:“爷,你当初为什么会辅佐皇上?”
孟季廷抬头想了想,当时为什么会支持皇帝?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是寡恩之辈,还是辅佐他。
孟季廷对青槿道:“大约是因为先帝不会生儿子吧。”
几个皇子,数来数去,没有几个有大能大才可以肩负天下的,也只有皇帝还能看得过去。他虽然对臣子刻薄寡恩,鸟尽弓藏,但对天下百姓比别的皇子至少要有仁心。
当初几位皇子争储,太子软弱无能,全听凭皇后的妇人之言,毫无主见,偏偏皇后也不是聪明之辈。二皇子恒王倒是有雄心壮志,但他心中只有权欲没有苍生,为了谋夺皇位,甚至能作出勾连外族的事情来。皇帝最宠李贵妃和他生的八皇子,倒一直想改立八皇子为储君,但十一年前的寿宁节,李贵妃和年仅十岁的八皇子均被毒害身亡。
剩下的几位皇子,既看不出雄心壮志,也看不出有什么大才,一个个都怕卷入皇储之争,装拙扮蠢,只想平平安安的当个富贵王爷。只有当时为六皇子的皇帝,既有雄心又有手段,能够托付江山。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