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房里,蓝屏看着最近极其特别勤快,一天至少八个时辰呆在厨房的香溪,笑着道:“香溪,我看你对做菜这般有兴趣,应该给你换个职位,让你到府里大厨房掌勺去。”
香溪作不好意思状:“我比不得姐姐,我虽然对做菜有兴趣,但却天赋不佳,没有好手艺。”
说着顿了顿,又笑问她:“姐姐做的菜这般好吃,手艺都是跟谁学的?”
这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蓝屏也不瞒她:“我娘从前是府里大厨房掌勺的,我从会走路起就在灶台前看我娘做菜。我未来淞耘院前,爷有段时间吃不下饭,那时候我还小,也说不上什么手艺不手艺,糊弄出来一碗白粥,爷吃了却反而突然胃口开了,国公夫人便把我调到淞耘院来伺候了。”
香溪听着点了点头。
蓝屏将吃食装进食盒里,问香溪道:“爷差不多该用点心了,爷在书房,是你去送还是我去送?”
“我去吧,姐姐您歇一会。”
然后看到香溪把一碟蜂糖糕和一碟糖饼放进食盒里,又笑着问道:“姐姐不是说爷不喜欢甜口的,怎么还准备了甜的点心。”
“爷的下午点心一向都是这样准备的。”说着耸了耸肩:“或许爷吃多了咸口的,偶尔想换一换口味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香溪不再说什么,提着点心送到书房,纯钧放了她进去。
里面孟季廷正站在书案前拿笔画着什么,青槿坐在临窗的小榻前做针线,针线筐里堆着的是一件没有做完的中衣……夕阳照进来,屋中静谧恬和得让人觉得不像是世子爷的书房,而像一个家。
香溪不敢到处乱看,目不斜视的走进去。等走进了才发现,孟季廷此时正在画的,正是临窗坐在榻上做女红的青槿。
香溪垂下眼,将食盒里的点心摆放出来之后,不敢久留,屈了屈膝便退出去了。
还没走至门口,便听到里面孟季廷对青槿道:“先别做了,过来吃点心。”
香溪听到后面青槿好像动了动,然后是她有些抱怨的声音:“真不明白爷故意折腾人能得到什么乐趣?明明有衣裳穿,衣工局做了一堆穿都穿不完,我看夫人给您也做了不少,非得折腾我做。让我做我便做就是了,还非得让我在书房里和您一起呆着做。”
“我穿惯了你做的,别人做的我穿不惯。让你呆在这做,是看你最近性子见长,你家爷我都快支使不动你了,少不得盯着你好好干活。哼,府里每个月给你发月银,可不是让你只拿钱不干活的,以后你就天天到书房里来做针线,直到把我的衣裳做好为止……”
其实从前孟季廷身上穿的衣裳也不是全都是青槿做的,她多数还是只做他贴身里面穿的里衣中衣,外穿的衣裳大部分还是衣工局那边做好送来
再接着,香溪已经渐渐听不见后面的声音了。等走远了,香溪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世子爷性子肃冷,平日里她们这些丫鬟哪个见了她不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夫人面对他都有拘谨的时候,但青槿在他面前却太自在了些,自在得让她为她家夫人发愁。
书房里面,青槿放下针线筐,和孟季廷一起坐到茶案前,捏了一块蜂糖糕小咬了一口。
孟季廷取了茶饼,亲自碎茶、碾茶、温盏、茶筅击拂、注汤,将一盏点好的茶汤单手递给她:“少吃点甜食,小心牙吃坏了,喝点茶解腻……”说着眼神示意了一眼茶盏,对他扬了扬下巴:“嗯。”
青槿放下点心,拍了拍手,接过茶盏饮了一口。
她耳朵上的一对珍珠耳坠在光线下泛着莹润的光。耳坠由两颗小珍珠串在一起,并不显眼……那是很久之前他送她的。
他又想到她刚刚坐在窗前为他缝制中衣的样子,突然笑了。
“你知道魏晋繁钦有首《定情诗》吗?里面有两句叫‘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何以结愁悲?白绢双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