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晚上装着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然后第二天便醒得晚了一些。
好在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她倒是也不急着起来。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上绣着樱桃纹的妃色锦帐,心里继续想着昨天没想完的孟季廷和宋国公夫人私下里说的那些话。
过了一会,寝室的门吱呀的一声,紫棋、蓝屏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脸上都笑吟吟的。
“我说青槿,你怎么还没起来,你是不是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青槿从床上坐起来,有些微讶的看着她们:“你们怎么来了?”
紫棋和蓝屏走过来,脸上都带着笑,一人帮她穿鞋,一人去拿衣服给她穿。
“我自己来。”青槿推开她们,却被她们按住了:“今天你及笄的日子,今天你最大,让我们好好来伺候你一会。”
这时,用黑漆描金的托盘捧着朱红色的深衣的红袖走了进来,对紫棋和蓝屏两人笑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可别耽搁了时辰。”
将装着衣裳的托盘放到桌子上,转过身又扫了青槿一眼,眼睛带笑的道:“等一下及笄礼上还要重新沐浴,我看现在也没必要穿得太齐整,穿几件厚衣裳别冻着就行。”
“及笄礼?”青槿看着她们,脸带疑惑:“你们这是……”
紫棋开心对她道:“就是给你办及笄礼啊。”
“何必搞得这么隆重,像往年生辰一样,我们一起吃顿饭就好了呀。”
紫棋笑:“及笄的日子怎么能跟普通的生辰相比,一生只有一次的事。”
又故意对她挤眉弄眼的,意味深长的道:“就是我们想简单办,爷肯定也是不依的……爷特意把自己的奶娘郑妈妈请了过来,在及笄礼上给你做正宾,红袖姐姐自请做你的赞者。”
青槿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并没有什么波动,又感觉好像有细细的流水从心间荡漾流过,如涟漪繁波漾。
等青槿收拾好,红袖、蓝屏、紫棋三人才拥着她去了东小院。
淞耘院是一个三进的院落,一进是对外会客的厅房、茶室和小厨房。二进入门处便是一个大庭院,庭院叠山辟池、栽树植花,四周通过穿山游廊相连通。
正院位于中轴线的正前方,一道月亮门进去,里面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为三开间左右两厢房的布局。庭院东西两边也有一道月亮门,进去亦是独立的小院,东院是孟季庭在内院的书房,西院则是孟季廷的私人库房。在东、西院与正院之间,还各有一个一进小跨院,为东西跨院。
正院与东、西小院之间各有一条通道和小门通往三进的庭院,三进院落是呈“门”字型的排屋,四周亦有抄手游廊相连。
及笄礼的场地设在一直闲置的东跨院里,及笄席摆在庭院中间,东边的厢房收拾出一间作为更衣室。
郑妈妈是年约四十出头的高挑妇人,圆脸盘,慈眉善目,但不笑的时候也很严肃。青槿刚到宋国公府的时候便是由她教的规矩,小时候挨过她不少的戒尺。
孟季廷对这个奶娘还算尊敬的,只是他年纪渐长之后,他的不喜人管和郑妈妈爱操心的性格之间有了难以调和的矛盾。
郑妈妈有自知之明,在惹烦主意渐大的主子之前激流勇退,回家操心自己生的孩子去了。
她是孟家的家生子,嫁的也是孟家的世仆。如今上有高堂健在,下有儿女绕膝,算是十分有福之人。
她看到青槿,端肃的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不是慈爱,更多的是客气。
她对红袖道:“先带青槿姑娘去沐浴吧,先着彩衣彩履。”
青槿无父无母,繁琐的及笄礼仪里,许多流程自然无法进行。删删减减后的仪式,最终就仅侧重在三加三拜、置醴、醮子上,观礼的自然也只是府里平时和她亲近些的丫鬟。
所谓三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