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官家拟旨赐了江知鹤瑾禾郡主的称号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秋意深浓,泛着萧索的意味来。
江知鹤跟随孟贤妃学规矩也有一段时间了。孟贤妃自那日起就给她定了个规矩,逢七休一,若是赶上祭祀,亦或是节日,倒是可以多休一天。江知鹤虽然不是甚不喜读书的人,但于休假而言,还是实打实的欢喜。
如今正逢八月十五,孟贤妃早早就给她提了假,只待叮嘱了句:“晚些儿早点回来,等着阿禾放水灯。”江知鹤开心点头,这种玩乐之事,她最是在行。
如今白日不用学诗赋,倒是清闲得很。江知鹤早早起来,换了身孟贤妃一早让菘蓝备好的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又梳了个长乐髻。今日因是过节,打扮得格外隆重些,钗了掐丝银鎏金带款蝴蝶花卉簪子和银凤镂花长簪。
在倚朱阁(撷芳殿偏殿)住了些日子,江知鹤还未曾去别的地方玩耍。江知鹤一早就嘱着戚嬷嬷,自己今个儿要好好玩耍,玩得痛快些。只这一次假,若是再恋着休假,就得等到正旦了。
戚嬷嬷知晓江知鹤是个鬼灵精的性子,也知晓拘不住她,便吩咐了辛夷和紫菀跟着她,在宫里散散心。
走着走着就到了御花园,已入秋的风貌别处难以瞧见,这里倒是常见的很。落叶枯木,踩在上面发出粗糙清脆的声响。沿着池边走,还能望见池中枯荷风采。此情此景令江知鹤不禁想起”池底枯荷瘦不胜,池水新琢玉壶凝”的句子来。
走了一会儿子,一阵秋风料峭,有股子凉意涌上身来。紫菀是个聪明的:“娘子可是冷了,奴替娘子回去寻件披风来。”江知鹤点点头:“不急,这有辛夷伺候着,汝且去寻着。”
紫菀福了福身子,缓缓走开。辛夷撇撇嘴:“紫菀姐姐倒也是个有心人,知道娘子冷了就去寻衣裳,见了娘子渴了就递茶水。奴当真是不如。”
江知鹤侧身点了点辛夷的额头:“汝个自轻自贱的小泼皮,进了宫这许久,还是只懂拈酸吃醋。”辛夷惯是稳重,眼下进了宫,只余四个孟贤妃赐的四个婢女贴身服侍江知鹤,自己却被打发去做些跑腿的活儿,与江知鹤说的话也越来越少,现下才失了分寸,口不择言了些。
江知鹤最是了解辛夷:“汝也不必如此,予待汝,汝应当清楚得很。此番在宫里,予和戚嬷嬷想压压汝的性子。哪想知汝竟半分不懂,倒真是叫予高看了你。”
辛夷羞愧垂眸,跪下行礼:“奴有罪,负了娘子和嬷嬷的苦心,还望娘子惩处。”江知鹤幽幽叹了口气:“起来吧,紫菀一行在宫中待久了,汝等也应当多学些。”
江知鹤拍了拍辛夷的肩膀:“陪予在御花园中走走,好久不曾这般惬意了。”
辛夷点头,跟上了江知鹤。
“汝等是谁?哪家的小娘子今日还在宫内闲逛。”一道女声在亭榭转角响起。
江知鹤朝来人看去,来人着一袭琵琶襟上衣,底下是紫绡翠纹裙。梳着汴京城时兴的坠马髻。身边还跟着一位男子,男子一袭密合色绸杭直裰,身形高大,长得浓眉深目,颇具气势。
江知鹤瞧了瞧来人的模样,猜到定是某位公主和某位皇子,但具体哪位······戚嬷嬷并未详细同她说过。
江知鹤只得含糊行礼:“小女是江家四女娘,拜见公主、皇子。”
“哦?汝就是父皇亲封的瑾禾郡主?”男子出声问道,神色却是舒展开来。
江知鹤点头:“是。”
女子穿着打扮,看着皆是不好相与的,果然便听她出言不逊道:“贤妃看顾的,难怪如此谨小慎微,瞧着跟只见着狸猫的小鼠,吓成这样,真是可笑。”
江知鹤素是不爱与人争论的,可是提及贤妃,却是有些子按捺不住:“公主说笑,予并未害怕,只是今日得见公主皇子天家威仪,仰慕罢了。”
女子还是一副嘲笑的神情:“瞧不出是个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