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徐琳不知道在父亲耳边说了什么,他就想把脏话骂出声。
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转头看向父亲,“爸,你对安然有什么意见?!”
“意见,我早就对她有意见了。从她意气用事跑出国,一回国就不顾我和她妈妈的看法,执意进娱乐圈,我就有有意见了。现在你看,她闹出来的事情。”
徐斯年也跟着生气了:“那明明不是她的错。”
说着,他再没有理会父亲,也没有理会母亲的阻拦,急忙追了出去。
可是跑出大门,已经看不见安然了。
他四处找了一下,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焦急之下,他给钟韵打了电话。
…
从家里跑出来,安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管着一路往外走。
走过长长的绿道,不顾冷风一次次打在脸上,她只是盲目地走着。
直到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得很远很远,抬起头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四处是从四面汹涌过来的车子。
她眨了眨眼睛,脑海里还是刚才父亲的神情,还有他怒斥的话语。
她和父亲多久没有见面了,多久没有好好一起吃顿饭,没有一起聊聊天了。
因为当初出国,是她心里的稻草被压垮之后的决定,所以不顾父母的反对,她出国留了学。
最后又执意进了模特时尚圈。
不是因为她任性,而是她真的很想努力一回,为了自己。
她张望了下四周,此时这个地方离家里有点远了。
她伸手招揽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只是让他往前开,开到哪里算哪里。
有人给他打电话,她没有接,只是回复了一条我没事的消息,然后就没有再理会,甚至后来招架不住别人的来电,她直接按了关机。
车子绕过市中心,经过一个熟悉的小区,安然低垂着头,余光瞥到了熟悉的建筑,忽的冲司机开了口:“停车。”
车子在金华中学外停了下来,那是她出国之前读的初中高中连读的中学,回国之后,她有来过一次,但那次很匆忙。
这里有许多美好的记忆,她付了车款,下车,朝校园走去。
最终她走过操场,最后在一棵树下秋千坐着。
因为是上课时间,操场很安静,没什么来人。
薄薄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在她的身上,但是她仍然觉得冷。
刚才跑出来,跑的有些急,也没有穿鞋子,脚上还是家里的一双家居鞋。
外套都没穿,身上衣服很单薄,风一阵阵吹来,她冷得有些哆嗦。
即使如此,她仍坐在原地,低头盯着地面上的小草,视线有些模糊。
这个样子的她,是逃跑得有些狼狈的样子。
和当初跑出国的匆忙,很像。
如果是别人,无论是谁,直接或间接地伤害她,她都可以很刚地反击。
可是她在意的人,是她心底柔软又脆弱的地方。
想着想着,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身体的寒冷怎么也比不上心底的冷。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很轻的脚步声。
她以为是哪里过来的学生,因为她眼底有水渍,她不想被看到这模样,随着那人的靠近,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那人像是故意的一般,也不绕远点儿走,竟然还朝她的方向越走越近。
随着一双穿着西装的腿映入眼帘,她愣了愣。
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可能起了幻觉了。
正当她准备抬手揉一下眼睛,身上忽然一重,一股温暖瞬间抵御住了周身的寒意。
她有些呆住了,一转头,就看到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冽的果木香。
不等她抬头,外套的主人已经蹲下身子,拿出一双运动鞋,动作轻柔地帮她穿上。